第十五章 流言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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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不言,只是緊緊抿住了雙唇。
寒衣一重重添上,暖爐也一個個生起。來不及嘆“天涼好個秋”,便到了“晚來天欲雪”的時節。有時候閒來無事,聽著窗外風湧葉落聲,恍然間覺得自己是坐在江心一葉孤舟上,眼見江水東流,飄搖不定。
如懿與皇帝倒也常見到,只是典儀時分不必說話,他與她只需保持著莊重肅穆的模樣,如供在殿上的神尊,寶相莊嚴,供人矚目便可。私下間獨自相見的機會略同於無,因為即便是言說內宮事宜,嬿婉也多是在的。於是,說的話也越發冠冕堂皇。所以,有時候連她自己也恍惚,在當年的當年,在遙不可及的日子裡,那些動人的情話是怎樣從同一張嘴裡甜潤地說出的呢?
這般想著,這一日皇帝的召見,便有些意料之外。
因著新雪初降,殿中已經通了地龍,一室暖洋如春。閣中鋪了新色猩猩氈,花梨羅漢床上設著明黃彩繡雲龍吐珠並八壽聯春的靠背引枕,一應的黃緞金龍緙絲墊上展著赤紅火狐皮坐褥,陳設中華貴而不失新意。
如懿低首垂眉,以恭敬婉順的姿態保持著刻意的距離,清凌凌道:“皇上久不見臣妾,今日一召,不知所為何事?”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雖是含了婉儀之態,卻如面板下觸手可摸的瘦嶙嶙的骨骼,有堅硬的稜角。
皇帝鬱然一嘆,“皇后是怪朕麼?”
如懿笑意清幽, “不是怪,而是臣妾久不見皇上,獨自一人慣了。今日乍見,怕禮儀久疏,叫皇上怪罪。”
皇帝神色和緩,牽過她的手坐下。溫言道:“皇后這話,便是怨懟了。”
皇帝還是如常的溫柔笑靨,聲音卻乾脆得沒有一縷尾音,“窗外微雪夾著雨聲入耳動人,皇后可否為朕撫琴一曲,以襯這初冬雨雪。”
其實琴藝並非為如懿最擅長的,若論撫琴,除了昔日的高唏月,如今宮中最擅長的,卻是忻妃。且皇帝一向對女子的才藝頗為挑剔,若非最能合他心意的,情願不聽不品。她旋即漾起謙遜的笑,“皇上知道的,臣妾一向不擅撫琴,算不得箇中翹楚,忻妃撫琴堪稱國手,還是請忻妃過來為皇上清音悅耳吧。”
皇帝揚一揚手,“並非國手才能琴聲動人,偶爾聽一聽皇后的琴音,或許也別有情韻。”
如懿淺淺垂眸,終究覺得不必過於拒絕,只得道:“皇上想聽什麼,臣妾彈奏一曲便是。”
皇帝幽然遠望天際,“天寒雨凍,便彈一曲寒雨之詞吧。卻也不要讓人覺得冬日深長無望,有新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