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辱身 (第5/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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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便領了人將東西擱下,出去了。
容珮熟門熟路地將東西接下,便領了宮人退下收入庫房,一併也掩上殿門,只餘凌雲徹與如懿二人。
相對間,唯有黯然。
她的喉間像是吞了一枚黃連,吐不出,咽不下,唯有她自己明白,那種苦澀的汁液是如何無可遏制地逼入心間,恣肆流溢。
她的舌頭都在顫抖,字不成語,“我沒有想到,會到這種地步。”她恍惚,“凌雲徹,我們怎麼會到了這地步?”
如懿蹲下身來,以一種同等的姿態,凝望著他的眼睛。她分明從他漆黑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哀傷與歉意,還有那種無可言說的屈辱與痛心。
“皇上的疑心,已經毀了微臣……”他很快覺出自稱上的不合宜,笨拙地改口,隱忍著巨大的屈辱,“毀了奴才,不能再毀了娘娘。”他想笑,那笑意卻是慘然,“其實皇上,不算疑心錯了。奴才是自作自受,若再牽連娘娘,是奴才萬古難赦之罪。”
她穿著高高的花盆底,蹲在地上本就有些艱難。她雙手撐在石青灑金暈錦毯上,因為過度的用力,指甲泛起暗硃色。那分明是鮮血的顏色,可是她覺得冷,無來由的徹骨的冷。殿內燒著地龍,燃著火盆,可是她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彷彿有風,吹起她裙角的漣漪。可是窗門緊閉,並無漏進一絲風的可能。
凌雲徹的指尖抵著她的指尖,是寒冰與寒冰的相觸。他輕聲說:“娘娘,你在發抖。”
呵,她居然感覺不出自己在顫抖,就像自己滿心的痛,眼底卻乾涸得發澀,沒有一滴淚。
連眼淚,都不知從何流起。
她可以聽見自己的生意,枯啞、艱澀,像發鏽的鐵皮,“對不住。凌雲徹,對不住。”
他的聲音極輕,唯有她靠得這般近,才能聽清那聲音裡的一絲戰慄,“娘娘沒有對不住我。這樣也好,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陪伴在你身邊,也可以結束一段痛苦的姻緣。於我,於茂倩,都是好事。”他忽然揚首,叩拜,“多謝皇后娘娘成全奴才。”
如懿沉重地擺首,“不,你不是奴才。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卻因為我而成為低賤的奴才。”
雲徹苦笑,那笑容底下隱隱有幾分平靜的痛楚,“一等侍衛也好,太監也好,其實都不過是宮裡的奴才,並無區別。如果皇上此舉可以平息怒火,保全娘娘,那奴才甘之如飴的。”
天地間宛然有雷聲震震,風捲殘雲疾聚疾散,悲憫與哀傷翻湧而上,不可遏止,淚水潸潸而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