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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琉鮶不言,亦沒有說是他母親拿茶水燙的,說了少不得他訓斥她誣陷他娘,她便不費這口舌了。
周芸賢說,“給我取二百兩碎銀子,明日我帶去給‘大姐’母子。”
葉琉鮶這七年一直拿錢給周芸賢用,供養著他的大姐,那時他說他大姐母子守寡可憐,他是其唯一的弟弟,必須對他大姐好,她也不是小氣之人,將他大姐母子也視為自己的姐姐和侄子,但是如今,她已經不願意幫他養大姐母子了。
他大姐孤兒寡母關她什麼事呢。
葉琉鮶沒有即刻撕破臉,只想明日把他叉出府去,自己可以去見蕭嶮,而是溫順道:“好,我取銀子給你。你隨我進來。”
周芸賢隨妻子進得內室,葉琉鮶從嫁妝匣子裡稱了二百兩遞給了周芸賢,周芸賢掂了掂見斤兩足夠,便拿著銀子走了,出屋挑著簾子又回看葉琉鮶一眼,總覺得她哪裡不同了,和他不親了似的,孃家出了破事,她使小性子罷了,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葉琉鮶把稱銀子的銀質小稱擱下,她在屋內枯坐一夜,毫無睡意,後吩咐穎兒道:“收拾幾件衣衫,我明兒傍晚去牢裡給母親小妹送過去,天實在冷的厲害。”
抄家那時家裡人幾乎是從被褥裡被揪出來的,沒來得及穿厚衣,狼狽極了。
穎兒正在收拾,忽然抹了兩眼淚,覺得夫人家道中落、境遇艱難,弱女子孃家受難,實在可憐。
她給夫人梳頭的時候看見夫人頸項間大片的青紫印記,心想太子不知使的什麼陰毒的刑具,用的什麼私刑,把人脖子都給折磨青了。
穎兒道:“夫人,在周府一輩子受窩囊氣麼?如今葉家敗落失勢,在周家您再無法立足,往後餘生都要看他們臉色度日。不如變賣嫁妝,一走了之,何必好好的人叫他們作踐?”
“不走。”葉琉鮶格外的冷靜,“家人不出獄,我哪裡也不去。周家不失勢,我哪裡也不去。”
字字擲地有聲。
“夫人,太子真的會幫你麼?他那個人可信麼?”穎兒憂心忡忡,“穎兒總覺得他對夫人懷恨在心,千般萬般在戲弄夫人。”
葉琉鮶說,“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會幫助我,但我沒有選擇。只要有一線機會,我都不會放棄。”
翌日,葉琉鮶溫溫笑著打發周芸賢出門府,然後對婆母翁氏晨昏定省,翁氏一雙眼睛不住的盯著她,隨時找她毛病拿捏她,但葉琉鮶是大家閨秀,處處得體,翁氏沒有挑出毛病倒也沒有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