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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將闌本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此番卻像是心臟被貓拼命撓了似的,急切想知道盛焦到底說了什麼。
不是?
那為何不明說?
是?
這明顯不是盛焦此等正人君子能做出來的事,倒像是他奚將闌的做派。
奚將闌在角落咕囔半天,終於想通。
“……他可能是真沒錢。”
天衍在上,盛焦就算當上獬豸宗宗主位高權重,卻依然如年少時那般一窮二白囊空如洗。
奚將闌表示憐憫和理解。
擱他,他也不好意思哭窮。
盛焦沉穩愛靜,在窗邊打坐宛如一塊巍然不動的磐石,似乎打算這樣熬過行舫上無趣的一整日。
奚將闌偏偏坐不住,赤著腳在狹小幽間跑了好幾圈,噔噔噔的動靜讓下層的修士氣得上門來敲門罵人。
沒辦法,奚將闌只好消停。
幽間放置著一張小軟塌,奚將闌如此纖瘦的身體躺上面都蹬不開腳,微微蜷縮著雙膝,側著身子才能勉強躺下。
行舫飛行速度極快,象牙窗上雕刻著絲絲縷縷的法紋將寒風和衝勢隔絕在外。
狹小幽間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奚將闌本是想睡一覺打發這無趣的行程,但軟塌太窄,他蜷縮著胃不舒服,翻來覆去好一會,不高興道:“盛焦,這床太窄了,我睡不著。”
盛焦闔眸,冷淡道:“只是一日。”
“那也不行。”奚將闌坐起來用力拍床,“又硬又小,硌得我腰疼。我這些年就算再落魄,也不至於連個睡覺的地方都這般簡陋。”
盛焦不理他。
奚將闌瞪了他好一會,突然不知想到什麼,變臉似的:“嘻。”
他一嘻,準沒好事。
奚將闌小心翼翼地赤著腳下榻,踮著腳尖朝著盛焦悄摸摸走去。
幽間太狹窄,彼此呼吸聲都彷彿近在耳邊,更何況走路。
盛焦眼睛也不睜地開口道:“躺好。”
奚將闌動作一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三步並兩步跑來,將幾個蒲團像是擺陣似的拼成“床”,整個人四仰八叉地一躺。
……然後像是幼蠶似的似的往前蠕動兩下,膽大包天地將腦袋枕在盛焦大腿上。
盛焦終於睜眼冷冷看他。
奚將闌舒舒服服地伸展四肢,仰著頭衝盛焦燦然一笑:“我躺好了。”
盛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