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叢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只有兩座墓碑。
晏將闌踩著泥濘的土地緩步而去。
六年前從奚家脫身後,晏將闌曾動過想要回晏溫山的念頭,但每每都是走到山下便倉皇而逃。
十幾年時間,物是人非,晏將闌已不是當年那個會撒嬌賣乖的晏聆。
此時終於萬事塵埃落定,他終於能擺脫“奚絕”這個身份,正大光明地回到晏溫山。
走到墓碑前幾步的距離,晏將闌卻像是走了數年。
終於,墓碑上的名字映入眼簾。
晏寒鵲、慕朝。
晏將闌的眼睛像是被這兩個名字刺得一疼,斂袍跪在墓碑前,好似琉璃的漂亮眼眸緩緩褪去無情和冰冷,蒙上一層一碰就碎的水霧。
在來時路上,晏將闌心中想了太多話要說,他想要像個孩子般向爹孃訴說自己的委屈痛苦、傾訴十幾年的思念和遺憾。
但到了跟前,他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晏將闌只是安安靜靜跪在那,任由雨水淋溼衣袍。
墓碑上凝著水痕緩緩滑落,晏將闌伸手想去撫摸,指腹在冰冷石碑上一碰,那股寒意突然像是一道雷,驟然將他擊垮。
晏將闌挺直的腰背一點點彎下,他俯下身將額頭抵在地面上,渾身微微顫抖。
許久後,他終於發出一聲壓抑到極點的悲泣。
晏將闌在墓碑前跪了整整一天,沒有說出隻言片語。
翌日一早,淅淅瀝瀝下了許久的雨終於停下。
雲銷雨霽,水木明瑟。
晏將闌微微仰頭看著天邊朝陽,終於說出一句話。
“爹,娘,雨停了。”
他俯身磕了個頭,露出一抹淡笑,起身後退半步,輕聲呢喃。
“我走了。”
連綿下了十幾年的雨終於停歇。
自此後風光月霽。
晏將闌又低低呢喃了聲:“我走了。”
墓碑好似在默默注視著他,光滑石碑上的水痕滴滴滑落。
晏玉壺站在不遠處一直等著他。
晏將闌轉身一步步離開,朝晏玉壺一笑:“走吧。”
晏玉壺點頭。
兩人宛如少年時那般,順著成百上千層石階緩步而下,將一切苦痛、思念、遺憾留在背後。
再不回頭。
***
北境的此地無銀城十分熱鬧。
自從惡岐道從長川底搬到城中後,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