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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道:“好了不玩了,帶你挑馬去。”
幸而小時候有學過,重新再上手並不算太難,更何況是林淨寧手把手教,他一向有耐心,教了很久也還是那麼從容淡定,就連溫渝都懶得上馬了,他聲音才嚴肅起來,說不能懶惰。
這樣極其自律的男人,怎麼會不成功。
有一次和江橋聊天,江橋說:“老闆剛創業那兩年,為了拉投資三天三夜都不合眼常有的事,酒局上喝一瓶烈酒事就成了,人也倒下了,醫院住了一週。”
那天騎馬到深夜,溫渝居然更清醒了。馬兒奔跑起來,吹過來的風讓人精神振奮,好像連續這幾天的事兒都煙消雲散,看到了這世界有多廣闊,心胸也寬敞了,沒有什麼事兒是重要的。後來才明白,林淨寧帶她來這,是意欲為之。
當你見過世界的遼闊,就不覺得眼前是苦。
溫渝在那麼一瞬間,吹著草場的晚風,忽然想修哲學。她抬眼去找林淨寧,他和一個男人騎著馬並肩而走,不知道說著什麼,那個男人的背影眼熟的很,像是許久未見的陳硯綸。她索性不去打擾,徑自換了馬服回房間洗漱。
你有過第六感嗎?溫渝現在就有。
她洗澡洗的很慢,水流沿著雪白的肌膚灌下,沖刷掉身上的風塵和心事,只覺得腳步都輕盈了起來。竹子地板有些許吱呀聲,踩在上面頗有年代的厚重感。浴室裡有浴巾,她裹上的時候好像就知道會發生什麼。或許是騎馬太困了,居然很快便睡著了。
模模糊糊之間,有人開門進來了。
浴室的花灑聲,地板上的腳步聲,還有漸漸湊近的呼吸,那是男人的呼吸,均勻沉穩,身上相似的沐浴露味道,淡淡的,滑過她的鼻尖。
溫渝倏然睜開眼。
林淨寧正低著頭。
溫渝那一瞬間想起的卻是這湘西的吊腳樓,在吊腳樓上做著渴望又害怕的事,遠遠望過去,它給人的感覺就像此刻,潮溼,雜亂,渾濁,風很重,情緒漸欲迷人眼。
林淨寧聲音低沉:“醒了?”
他的雙手撐在兩側,微微俯身,目光深沉,眼角有似有似無的笑意。這種笑意不太熟悉,從前他笑著和你說話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這種時候,好像說話都是多餘,但溫渝還是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有些顫意,問的卻是:“你看過侯孝賢的電影嗎?”
林淨寧訝異了一秒,轉而順著她的話道:“你說哪個?”
“舒淇和張震演的那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