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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飲酒。
她是來勸服他的,亦是來同他告別的。
李慕突然便笑了,道,“阿曇,你的眼睛紅了。”
裴朝露鼻尖泛紅,突然一陣心酸。
李慕伸手撫上她面頰,一點點觸上她眼眶,一滴淚從她長睫滴落,不偏不倚落在他掌心。
第二顆再落下,他抬指擦乾了。
他的雙手捧上她面頰,用一雙比她更紅的眼睛凝望她。
裴朝露錯開他眸光,瞥過頭去。
她安慰自己,時勢比人強,她還有對族人的責任。
“就算看在爹爹和阿孃的份上,看在他們教導你如親子的份上……”她沒有看他,想要退開身卻被他雙手禁錮著面龐,便也未再掙扎,只收了軟弱色,重新理正肅靜模樣,用盡冷聲道,“看在我年少全心全意愛你的份上,看在我用盡光熱溫暖過的你的份上,你還給我一點暖意,你犧牲一段……”
往昔情意深重,刻在骨上融盡血裡。
她若含淚說倒是自然,偏是強裝的冷色,聽來彆扭,卻又更加悲涼。
“別說了。”李慕撥轉過她的面龐,卻也沒有看她,只緩緩頃身,同她額間相抵。
方寸間,又是回到少年時,他們間只有彼此。
不比如今,隔了涵兒,隔了李禹,隔了六年時光,隔了裴氏滿門的鮮血與白骨。
那一年,他離開她,明明是為了護她性命,為了保全裴氏滿門的性命,到頭來卻還是落得這般田地。
李慕還記得和離書寫成後,他借事發揮,同她吵了一架,想著冷她兩日,讓她接和離書時能不至於太意外。而送和離書那晚,他更是飲了兩壺烈酒來壯膽。
如今想來,真是可笑又荒謬。
吵架哪能同和離相併論!
喝下的酒又能壯幾分膽!
分明還是恐懼的,恐懼轉身回頭,撕毀和離書。
恐懼那樣的身份留下他身邊,給她埋下禍根,他連夜離開。
而如此不明緣由棄她而去,於她而言,當是覺得是遇人不淑。
連他自己都痛恨的行徑啊。
想到此處時,他撫在她後背的手攥緊成拳,擱在她纖細的骨骼上。
“不能讓李禹同陰氏結親,只能……”裴朝露沒有推開他,到了如今形式,便是以色換之,她也無所謂了。
李慕鬆了額間觸碰,竟是以口封口止住了裴朝露的話。
裴朝露周身血液似有一瞬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