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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可能多地安排他來參加他們的調查工作。他後來對薩克斯說了心裡話當然了,這種話他從不會對萊姆說的:他之所以重返崗位,其中最重要的激勵因素,就是犯罪學家萊姆不願因為四肢癱瘓而停止工作,相反他積極執行康復計劃,堅持每天的治療。
普拉斯基沒穿“特衛強”防護服,所以他在黃色警戒線外面停下了腳步。“天哪!”他盯著眼前離奇的現場喃喃地說。
薩克斯心裡想,這種態度挺好的。她很高興看到普拉斯基有這種反應。為了保證效率,警察需要掌握分寸,既不能表現出職業的冷漠,也不能因為在工作中目睹恐怖場面而沮喪消沉。優秀的警察在整個工作生涯中,都能感受到一定的憤怒和震驚。薩克斯自己就每天竭力保持某種程度的恐懼感受能力。
普拉斯基告訴她,塞利托和其他警官正在詢問巷子周邊大樓裡的警衛和寫字樓經理,看是否有人見到或聽到襲擊的過程,或者是否認識西奧多·亞當斯。他又加了一句:“排爆隊還在檢查現場發現的時鐘,稍後會把它們送給萊姆……我會收集停在附近的所有車輛牌照。塞利托警探讓我這樣做的。”
薩克斯背對著普拉斯基,邊聽邊點頭。不過她對這些資訊並不十分在意;目前它們並沒有什麼價值。她要勘查一下現場,同時試圖清理干擾自己思緒的雜念。雖然從定義上來說,犯罪現場調查所涉及的都是沒有生命的物件,但這種工作又會產生一種令人驚奇的親近感;為了提高效率,刑偵警察必須在心理和情感上變成和罪犯同一類的人。恐怖的兇殺情景會在他們的想象中完整地展現出來:兇手當時在想什麼,當他舉起槍支、大棒或利刃的時候,他會站在什麼位置,他如何調整自己的姿勢,他是留在現場觀看受害者垂死的痛苦,還是立刻逃離,現場有什麼東西會吸引他的注意,誘惑他的是什麼,令他反感的又是什麼,他會採用哪條逃跑路線?這可不像製作嫌疑犯肖像那麼簡單——不是那種偶爾有用的、依靠多媒體特技製作出來的心理肖像描繪;這是一種藝術,用以挖掘犯罪現場的混亂場面,尋找寥寥無幾的、有助於擒獲嫌疑犯的黃金線索。
薩克斯正試圖變成另一個人——就是那個設計恐怖手段來置別人於死地的兇手。
她雙眼掃視著現場,上下搜尋,左右兼顧:鵝卵石路面、牆壁、屍體、鐵槓……
我就是他……我就是他……我想到了什麼?我為什麼要殺死這兩個受害者?為什麼用這些手段?為什麼選擇現在下手?為什麼在碼頭作案,為什麼又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