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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軍機上行走匆匆過來,請皇太后的安。坐在圈椅裡的太后腫著眼皮,面容看上去憔悴,似乎皇帝的崩逝對她也有觸動。畢竟是親生的,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是什麼高興事兒。也或者是人前需要吧,她連開口都難。
內閣總理大臣跪在跟前磕頭,“大行皇上御體已入梓,然國不可一日無君,先帝未留遺命,繼位人選還請皇太后定奪。”
太后站起身,腳下晃了晃,宮人立刻攙住了,挪進東暖閣裡說話。
其實不必多言,結果顯而易見。太后偏心得那樣,整治死了大兒子,就為把皇位傳與小兒子。其餘的幾位親王不是愛玩鳥籠子就是愛養金魚,沒一個有帝王之才,加上大行皇帝曾經口頭允諾過,豫親王繼位是毋庸置疑的了。
果然,晨曦微露時有旨意傳出來,奉皇太后懿命,先皇驟崩,倉促之間未及明諭。內外文武群臣合詞勸進,豫親王兢業德高,當即正尊位,屬以倫序,入奉宗祧,以慰大行皇帝在天之靈,以順天下臣民之望。
眾臣工伏地接旨,頌銀跪在人堆裡往上看,豫親王穿著朝服領命,臉上神色肅穆,眼裡卻有勝利後的志得意滿。轉頭打量丹陛下三呼萬歲的人,視線落在她身上,她避讓開,深深泥首下去,有種願賭服輸的絕望。
新皇登基,一切如常。內閣的事內務府不得參與的,頌銀要守好的仍舊是她那一畝三分地。述明和她商議大行皇帝的祭祀用度時,她有些愣神,阿瑪說了半天,她才嗯了聲。述明擱下造冊看她,嘆了口氣說:“別琢磨啦,一人一個命。皇權交替猶如日月輪轉,不可違,不可逆。咱們就踏踏實實辦咱們的差,吃著二四品的俸祿,別操一品大員的心。”
底下管事太監來領油蠟,她從牆上摘了牌子打發他走了,坐在條凳上捶了捶胸口,“不知怎麼了,近來悶得很。阿瑪,我覺得我要生病了。”
述明唔了聲,“必定勞累了,你辦事太急,要像阿瑪似的,萬事慢慢來。內務府的差事什麼時候有個頭?你手腳利索,辦完了,一會兒又來了,辦得越快,一天事兒越多。年輕輕的,要懂得作養身子,把自己弄垮了,再有能耐也沒本錢。”
這些她都知道,其實她是想先給阿瑪一點預示,好為她後頭的因病辭官打下基礎。
她是有這個決心想跟容實去江南的,只是阻力必定不小。皇帝跟前不好糊弄是一宗,家裡也不知怎麼交代。畢竟阿瑪和老太太的希望全在她身上,她要是卸了肩,佟家就得另外培養繼承人。
她難為地覷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