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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在紀千千旁輕鬆坐下,把蝶戀花擱到檯面上,與那人四目交投,此君現出無奈的表情,表示因紀千千有令,不敢說話,自有一股風流瀟灑的味兒。
燕飛暗歎一口氣,他至少有八成把握此人是“妖侯”徐道覆,天下間真正稱得上是高手的並不多,而眼前此君肯定是其中之一,像赫連勃勃或屠奉三般令他沒法一眼看透,這樣的高手,不會隨隨便便可鑽一個出來的。
他究竟希望他是徐道覆,還是希望他不是徐道覆呢?若紀千千肯和他重修舊好,他燕飛是否可從隨時遇溺的情海脫苦得樂,又或是立遭沒頂之禍。
失去紀千千,對他的打擊會否比在長安的失戀對他打擊得更嚴重呢?燕飛忽然驚覺,他以後的幸福快樂,全繫於眼前事情的演變。
紀千千的聲音響起,似遠在天邊,又若近在耳旁,輕柔地問道:“你是否徐道覆,只須答是或否。”
燕飛、小詩和那人同時錯愕,燕飛和小詩是為紀千千的直接了當、乾脆利落而意外,而那人卻沒想過紀千千有此一問,更可能是想不到給紀千千當面揭破真正的身分。
那人頹然挨往椅背,露出一絲苦澀至能令任何人生出憐意,致生出可以原諒他的情緒的無奈笑容,攤手道:“我瞞千千是有苦衷的,我頂上的頭顱是建康朝廷最想要的東西之一。
事實上我已違背了不準分神於男女私情的師命,可是卻情不自禁。我徐道覆今天來此不是求千千回到我身邊來,只是希望能對千千有個交代。若讓所有事情重演一趟,我仍會隱藏身分,因為我害怕千千會受建康高門對我們的歧見的影響,拒我於千里之外,哪我的生命便因欠缺了這段美麗的回憶而永遠抱憾。我今天的話到此為止,說出來我立即舒服了很多。
倏地站起身來,目光投往燕飛,欣然道:“這位當是燕兄,很感激你照顧千千,更不希望我們會成為敵人,不過若朝現時形勢的發展,似乎命運並不能盡如人願。”
稍頓又嘆道:“走吧!帶千千走吧!再遲便連離開的機會也會失去。”
說罷不待紀千千說話,灑然離開,高歌唱道:“佳人不在茲,取此欲誰與?巢居知風寒,穴處認陰雨;不曾遠別離,安知慕儔侶?”
歌聲荒寒悲壯,充滿一種流浪天涯和醉酒高歌的淒涼味道,榷是非常感人。
小詩雙目立即紅起來。
燕飛則是頭皮發麻,開始明白紀千千為何會因他而神魂顛倒,此人不但文武全材,且對女性有異乎常人的靈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