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摩日記 (第6/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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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講,也己寫信去告訴爸媽。這實在是太離奇了,難道最下等的迷信會有根據的嗎?紙衣,紙錠,經懺,壽限……這話真是太渺茫了。我已經約定君革的母親,他的陰靈回家時,我要去會他。君勵亦願意去看個究竟。
今天與振飛在一枝香吃飯,談法國文學頗暢,振飛真是個“風雅的生意人”。
十月九日
前天在常州車站上渡橋時,西天正染著我最愛的嫩青與嫩黃的和色,一顆鑠亮的初星從一塊雲斑裡爬了出來,我失聲大叫好景。菊農說:“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好色是真的。最初還帶幾分勉強,現在看的更銳敏,欣賞也更自然了。今夜我為眼怕光,拿一張紅油光紙來把電燈包了,光線恬靜得多。在這微紅的燈光裡,菸捲燒著的一頭,吸時的閃光,發出一痕極豔的青光,像磷。
十月十一日
方才從美麗川回來,今夜叔永夫婦請客,有適之,經農,擘黃,雲五,夢旦,君武,振飛,精衛不曾來,君勵闖席。君勵初見莎菲,大傾倒,頃與散步時熱忱猶溢,尊為有“內心生活”者,適之不禁狂笑。君武大怪精衛從政,憂其必毀。
午間東蓀借君勵處請客,有適之菊農築山等。與菊偃臥草地上朗誦斐德的“詩論”,與哈代的詩。
午後為適之拉去滄州別墅閒談,看他的煙霞雜詩,問尚有匿而不宣者否,適之赧然曰有,然未敢宣,以有所顧忌。“努力”已決停版,擬改組,大體略似規復“新青年”,因仲甫又復拉攏,老同志散而復聚亦佳。適之問我“冒險”事,雲得自可恃來源,大約夢也。
秋白亦來,彼病肺已證實,而旦夕勞作不能休,可憫。適之翻示沫若新作小詩,陳義體格詞采皆見竭蹶,豈“女神”之遂永逝?
與適之經農,步行去民厚裡一二一號訪沫若,久覓始得其居。沫若自應門,手抱襁褓兒,跣足,敞服(舊學生服)狀殊憔悴,然廣額寬頤,怡和可識。入門時有客在,中有田漢,亦抱小兒,轉顧間已出門引去,僅記其面狹長。沫若居至隘,陳設亦雜,小孩羼雜其間,傾跌須父撫慰,涕泗亦須父揩拭,皆不能說華語。廚下木屐聲卓卓可聞,大約即其日婦。坐定寒暄己,仿吾亦下樓,殊不話談,適之雖勉尋話端以濟枯窘,而主客間似有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