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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任務,官員們必須集最粗鄙與最崇高於一身;他們所面臨的困難有多麼大,令人簡直想一想都要頭昏,而官員們居然化腐朽為神奇地完成了這種轉化!只有一次有點例外,那就是畢格爾與K的會面,那次會見因為是發生在半睡半醒、似夢非夢中,大大地濾去了世俗的粗鄙,其表現形式也就大為不同了。
首先看弗麗達與克拉姆老爺的關係。據說這位老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脾氣乖張、性格粗野的人。他來村裡之後大部分時間是在貴賓酒店的客房裡睡覺;女招待弗麗達雖是他的情婦,但他從未正眼看過她一次,因為這是不能忍受的。(以城堡老爺的潔癖,怎能容忍骯髒的村姑的氣味?)那麼是不是弗麗達在一廂情願呢?卻又不是。當弗麗達背叛他,與K滾在地上的關鍵時刻,克拉姆就在房裡用低沉嚴厲的聲音叫起了弗麗達的名字,清楚地表明瞭對她的控制,表明了弗麗達從精神到肉體都屬於他。而他雖然叫了弗麗達的名字,對頂著這個名字的活生生的人又是毫不關心,堅決拒絕去了解的。只有熟悉克拉姆思維方式的弗麗達,才懂得如何正確對待這位老爺;那種思維方式對於K這樣的人來說是無法理喻的。那麼弗麗達與克拉姆之間究竟有沒有肉體關係呢?文中沒有交待,根據種種的談論,我們的印象是那種關係處在有與無之間。這正是他們之間關係的妙處,即:無論怎樣追求,也敵不過那種由城堡吹來的虛無的風;什麼樣的關係在這股強風中都要自行潰散,最後只留下透明的理念。事情的發生過程當然不是透明的理念,而據說是駭人聽聞、不堪回首的粗野下流。克拉姆老爺一定是被這種兩極的轉換弄得疲憊不堪,才成天昏昏欲睡的吧。
再看看巴納巴斯與克拉姆的關係。巴納巴斯為克拉姆老爺送了信,這是件千真萬確的事。由於有了這件事,巴納巴斯就產生了決心,一定要弄清同他談話的人是不是克拉姆。作為一名城堡的信使,這當然是痴心妄想。像克拉姆這樣的官員,怎麼能讓一名卑賤的信使認出自己呢?而且他也不能忍受直接與信使打交道的厭惡感啊。只有不讓他認出自己,那厭惡感才會減輕。在克拉姆與巴納巴斯的關係中,不讓巴納巴斯認出自己是克拉姆的原則。這種原則又不是那種死板的原則,讓人覺得漆黑一團的原則;而是相反,它要激起巴納巴斯幻想的慾望,這也是城堡老爺下基層與百姓聯絡的任務。所以克拉姆的每次出現對巴納巴斯來說都是可疑的,他似乎處於在與不在、是與不是之間;又由於這種可疑性,才激起了巴納巴斯無限的遐想,才使巴納巴斯將認清克拉姆當作性命攸關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