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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最後這個,要嗎?”
“我們這算什麼?”
他吻了言陽,將言陽愛吃的檸檬糖,碾碎了摻著自己的心意送進溫熱的口腔。
那一刻,俞逢甚至覺得從此以後,世間的夏光都會如此般絢爛。但他們卻連告別都沒來得及說。
“廣場上人太多,一會兒我在這裡等你吧。”
從那以後,言陽再也沒回來。
煙花綻開的那一刻,他被從身上硬生生抽離走十幾年的習慣——他忘記了言陽,像是體表毫髮無傷,卻已經被抽走一根肋骨。
被抽走肋骨的俞逢性情鉅變,而他現在才意識到,那些不合時宜的玩笑,看似開朗的乖張,原來都不是他自己的。
這些拙劣的情緒模仿附著在臟器表面,五年累積下,逐漸內化為骨骼,俞逢以為那本身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他固執地活成那個人的模樣,彷彿這樣,生命才像沒有缺失
俞逢從未妥協過。他不斷去尋找,和腦內撲朔的迷茫對抗。
可事實上,如果言陽沒有再次出現,俞逢終其一生的努力,也不過是在不斷復刻過去。
俞逢聽著言陽卡在喉嚨中的、不完整的呼救,看著葡萄藤下沒有回頭的自己。他感到呼吸困難。
從煙火祭典到研究所的記憶轉換突兀,或許並不是轉換突兀,事情本身就是突如其來。
俞逢像是嚼不爛盛夏裡一塊口香糖,唇齒清甜中,犬齒倏地刮破了口腔,一大股子血腥糊了滿嘴,他被命運掐住下顎,強迫著他把這塊腐爛不了的血膿嚥下去。
嚥下去後,眼前被大片的血色覆蓋。
他來到了黎若的死亡現場。
坐在了一把冷硬的椅子上。
當俞逢聽到電鑽高速旋轉的聲音時,他突然意識到,致幻的那天夜晚,那個神志不清、瞳孔渙散的人,不是黎止,而是言陽。
那個在他吻中呼救的那個人,是言陽。
“救我……”
言陽從來沒有從這把浸滿了自己冷汗的椅子上站起來過,他的潛意識,從來沒有停止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