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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生出一個極為荒唐的想法，也正是因為太過荒唐，她竟然覺得可笑。
“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他緩緩開口。
傅知寧後背一緊：“嗯？”
百里溪抬起眼皮看向她，漆黑的眼眸在燈籠的照亮下隱有流光：“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置起氣來，可不是你一個故事能勸退的。”
傅知寧gān咳一聲：“……小女方才句句屬實。”
“真要以身相許？”百里溪反問，一向無喜無悲的眼底透著些許玩味。
傅知寧直覺這個問題有詐，可事已至此只能認真回答：“真的。”
百里溪為她整理好裙襬，挑著燈籠站起來：“沒有扭傷，許是鵝卵石咯了一下，塗些藥膏就是。”
傅知寧還在呆呆地看他，盈盈眼眸彷彿泛著微光。
百里溪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唇角浮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要咱家扶您起來？”
傅知寧回神，連忙站了起來，接著有些不確定地看向他——
沒有哪個劊子手，會幫死囚檢查小傷吧？更何況他還提醒自己不要高興太早……雖說這句有點像威脅人就是了。
傅知寧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問出來：“掌印大人……不怪小女？”
百里溪面色平靜，為了配合她的步伐刻意放慢了腳步：“為何要怪傅小姐？”
“就、就今日傍晚之事。”傅知寧小心謹慎，儘可能不描述清楚。
百里溪垂著眼眸，看燈籠的螢火之光：“不過是一場意外，傅小姐不必介懷。”
“那……我們怎麼沒走先前的路？”傅知寧繞了幾個圈，還是決定直接問。
“因為先前那條路上的汙雪已經結冰，為免摔跤只能走這條已經清理gān淨的路，”百里溪頗為意外地看向她，“傅小姐以為呢？”
“……小女也是這麼以為的。”傅知寧硬著頭皮回答。
百里溪唇角微揚：“可惜，傅小姐還是摔跤了。”
傅知寧假裝沒聽到。
兩人一前一後慢吞吞地往前走，花費許久的時間才走到倚翠閣門口。
“傅小姐，進去吧。”他說。
傅知寧應了一聲，低著頭往院中走，快走到倚松房門口時，她若有所覺地回頭，就看到他還挑著圓圓的燈籠站在門房下，安靜地看著自己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