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活著就老了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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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和年齡沒有關係。一千零五十年前,李煜說:“林花謝了春紅”。一千零五十年間,多少帝王將相生了死多少大賈CEO富了窮多少寶塔倒了多少物種沒了。一千零五十年之後,在北京一家叫“福廬”的小川菜館子裡,靠窗的座位,我聽見一對小男女,眼圈泛紅,說:“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自是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在新澤西APM碼頭旁邊的一個小比薩餅店,冬天,我和老鮑勃一起喝大杯的熱咖啡。合同談判,我們到早了,需要消磨掉一個小時的時間。老鮑勃說,他小時候也是個爛仔,還寫詩,然後拿起筆,在合同草稿的背面,默寫他的第一次創作:“如果你是花朵,我就是蝴蝶,整天在你身邊膩和。當朝露來臨,將你零落,我希望我是朝露,不是蝴蝶”。我說,是給你初戀寫的吧,鮑勃點了點頭,那張五十五歲的老臉,竟然泛紅。
其實,老拳師怕新拳手的,不是他有力氣,能捱打,而是新拳手不知死活的殺氣。韋春花怕蘇小小的,也不是她的無敵青春,而是蘇小小自己都不知道的纏綿妖嬈。某小丫的文字揮舞著拳頭,叉著大腿胡亂站在街上,透過娛樂的浮塵和下作的陰霾,我隱約嗅到讓我一夜白頭的文學的味道。
2005/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