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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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幾年,老虎又咬死了一人,可巧,正是那人的兒子。再過了數十年,那老虎竟連他家的孫子都叼走了,實在是可憐。早知山有猛虎,為何不搬走,何至於搭上了祖孫三條命呢?”[1]
語氣似嘆還怨,經風不散,縈繞在高聳入雲的林木間。
小娘子未過雙十,長身玉立,風姿清冷,比外頭遍野的牧草更加凜凜,立於挺拔的雲杉之間,竟也不違和。
她說的,哪裡是戲本?不過是藉著《禮記》裡的篇章,在說城裡的爛糟事呢。那家人為何不搬走呢?自然是別處有嚴苛的賦稅,苛政猛於虎。
而他們,捨棄了送上門的木頭,也不知得了什麼。
顧五郎手腕一動,只見刀光一閃,柴刀穩穩飛插在樹幹之上。
他合掌而笑,“在回來的路上,聽人嚼舌根,聽了不少事,說大娘子飽讀詩書,秀外慧中,二娘子木訥寡言,可見是以訛傳訛了。一家姊妹,皆是巾幗不讓鬚眉,是望津冒犯了。”
望津,是他的名。
顧家第五子,顧望津,取自“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2],三秦之地護衛著巍巍長安,風雲煙霧也與蜀川遙望。顧家借幼子的名,向朝廷傳達出世代忠貞的心。
當初見到他的名字,許抱月也是下意識想到了這句詩。那時便隱隱覺出了他一生的命運,註定了要為家族而生,為其而終,連素日稱呼的名諱也不例外,寄喻的並非是父母的愛。
唉,哪裡像女主,許蘅若,香草美人?
這位揮刀砍樹的壯士,終究是個十八線男配角罷了。
許抱月眼神黯了黯,也朝他回了一禮,誠摯道:“五郎多有體恤,並非是我們不識好歹。上山來,一為柴火,二也是想找些吃的。”
吃的。
不說還好,一說顧五郎瞬間覺著肚子餓得很,眼睛不由自主去瞧擱置在一旁的竹籃。裡頭有著滿滿的,白花花的蘑菇,很是晃眼。
府裡頭的羊肉味還沒淡去,從昨日到今早,他合起來也不過是啃了幾個餅子。
“你們撿了蘑菇。”
“嗯。”
“甚好。”
“昂?”
“有火摺子否?”
“沒有!”
“好極,我有。”
……
如此,山林間伐木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顧五郎又掄高了衣袖去劈木頭,許平安抱著細小的樹枝來來回回地跑。
而作為主廚,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