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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畫家?”
“甭叫我家,是家就不來這兒了。”
“好,怎麼稱呼,畫畫的?”我總覺得我這是在稱呼幼兒園裡的小朋友。
“大佑。”
“羅大佑?”
“差一點。”
“馬大佑?”
“以後就叫我大佑,我沒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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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從校園逃出來。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聰明絕頂的人。因為有些博士其實見識沒有多少長進,只是學會了怎麼把一句人都聽得懂的話寫得鬼都看不懂。本來我會呆得很好,反正大家都是混日子。出去後也要交房租,那還不如呆在寢室裡舒服。睡在我上鋪的老劉搞西方文學研究,主攻法國,論文沒研究出來,反而學會了法國人怎麼談戀愛,說戀愛最主要的是小環境的美好,兩人隨時隨地必須凝視,這樣就會有一種浪漫油然而生。後來老劉就栽在了凝視上。在學校的小樹林裡,兩個人凝視得太專注,被某個輔導員捉住,事情還鬧得很大。其實凝視並沒有錯,最主要的是凝視的同時,兩個人還幹了一些不符合社會主義建設時期學生精神面貌的事情。
後來老劉並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一天晚上我們聽見女生寢室裡亂成一團,有校領導的呵斥,女生的尖叫,還有老劉的怒吼。我意識到老劉算是完了。果然被勸退。
老劉離校時,對我說了一句氣勢非凡的話:“小子,你也別呆了,反正以後都是自由撰稿人,要個文憑幹嘛。”我當時覺得虧,因為老劉說起來退學了但好歹也是因為這風流之事,而我就這麼傻乎乎去自動退學不是虧了。
老劉屬於這種性情中人,其實這個“性情中人”的意思就是性中人和情中人。老劉生性放蕩,屬於那種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人物。一次學校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正在上課,老劉搖晃著身子要出門,老教授一愣,問“幹什麼!”老劉說,上廁所。老教授當時的臉色就有點不知所云,想年輕時他也是特立獨行的人物,也還沒英勇到上課闖廁所的份上。讓他上吧,面子和威嚴就掃地了,不讓他上吧,萬一憋死了負不起責任。正猶豫著,老劉已經不見了。就因為這事,老劉成為全校女生目光的焦點,每次老劉上廁所都能引人議論。老劉從不安靜,他的感情就像掉了樹葉的亞當夏娃那麼無遮無攔。
我說老劉你要有點修養,你要八風不動寵辱不驚,人家誇你你要鎮靜,輕飄飄也是人家走後的事情,那時隨你飄哪兒去。人家罵你你更要鎮靜,不能拿襪子來勒人家。你看上次小張來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