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鹽小甜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
京郊別業中,簾幕低垂,滿室煙霧繚繞。
上房以連綿十二座山水屏風隔開,外間放著個碩大的青銅三足鼎。昂貴的迦南香便像是尋常人家的乾柴般層層疊置在鼎中,縫隙裡零零碎碎地灑落著一些曼陀羅花粉,燃燒起來火光明亮,香氣奪人。
裡間擱置著一張小葉紫檀制的拔步牙床,四隻銅鶴形狀的冰鑑環繞在四角,驅散香鼎燃燒時所帶來的熱意。十數面輕薄如蟬翼的鮫綃幔帳交疊垂落,似雲霧重重環繞,掩住榻內情形。
一支通體漆黑的雲母架立在稍遠處,架上的鳥兒翠羽紅腹,華豔非常。只是性子浮躁,正一刻不停地低首啄咬著足上繫著的金環,帶動一條垂落的赤金鉸鏈撞擊在雲母架上,嘩嘩作響。
隨著掙扎間一片緋色的絨羽落下,銅漏上的漏箭也‘噠’地一聲敲在了巳時末的漏刻上。
鮫綃幔帳被人重重揮開,謝鈺自床榻上起身。
即便四周冰鑑環繞,涼氣逼人,謝鈺身上的素絲單衣卻仍被汗透,一張原本便清絕如卷霜堆雪的面上愈發冷白無一絲血色,在煙霧氤氳處看來,愈發令人心驚膽顫。
如此容色,不是謫仙,便是豔鬼,不似在人間。
一名侍衛無聲自暗處現身,端來一碗棕黑色的湯藥。
謝鈺面色愈寒,抬袖將湯藥掃落。他赤足站在地上,銀牙緊咬,左手摁著自己的額心,用力至骨節青白,近乎是一字一句地往齒縫裡吐出字來:“可真是……不知好歹。”
*
折枝辭別先生後,便又僱車回了桑府角門。
待一路順著偏僻小徑回到沉香院裡的時候,才方至晌午時分,甚至還未到上膳的時候,可謂是神鬼不覺。
折枝鬆了口氣,方將幕離藏好,半夏與紫珠便也陸續自府外回來。
兩人進來掩上了槅扇,自袖袋裡取出一沓銀票與當票交給折枝,放輕了聲音道:“姑娘,奴婢們走了好幾家當鋪,可他們都說,活當至多也就這些銀子了。您看——”
折枝接過銀票,略點了一點,緊蹙的眉漸漸鬆開了:“有這些便足夠了。”
半夏有些急了,忍不住嘴快道:“姑娘您沒當過家。這些銀子素日裡買些衣裳首飾的是夠了,可過日子哪能夠呢?光是置辦一間小宅子便所剩無幾了,更勿論將來的柴米油鹽等一應花銷——”
她說到一半,被紫珠拉了拉袖口,忙止住了聲,有些慌亂道:“奴婢,奴婢——”
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