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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硬得扎手,祝傑卻遊刃有餘,理出一個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圓寸。
薛業總誇這個髮型巨帥,帥麼?祝傑撣掉肩頭的發渣,從右耳上方斜飛著,剃了一道槓,轉身去洗澡。
真沒覺得圓寸帶槓有多帥,但能把薛業迷住。
陳啟按照教授的吩咐發營養素,祝傑這次卻不接:“我想見我媽。”
又見?陳啟直接帶他去了隔離病房,教授的外孫比想象中配合得多,並不抗拒療程。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天要見範姍姍。
祝傑又一次坐下來,眼睛露出從未出現過的情緒,不捨。
“媽。”他一開口,陳啟和特護就退出病房。陷入深度昏迷的範姍姍始終安靜,像回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和現實再無關聯。
她逃走了。
祝傑靜靜看了半小時,寬健的肩背在母親面前像個小孩,和狂躁的運動員毫不沾邊。“媽,躺著累麼?”
範姍姍不回答,只有檢測儀的聲音,和通風管道常年保持恆溫的運作聲。
祝傑緘默不言,右手蓋住媽媽14年沒有做過家務的手,她的食指上還夾著血氧,姥爺很怕唯一的女兒稍有不測。
他把那個夾子摘下來,螢幕上的血氧資料消失。
“有時候我想,你這麼活著還不如死了。你躺在這屋一天,我就得回來,怕自己見不著你最後一面,也怕他們拔管。”祝傑說,但這只是猜測,姥爺不會拔了媽媽的管子。
“你躺在這屋,我都替你累了。”祝傑說,鬆開媽媽的手,抓住胃造瘻的引流管。
範姍姍仍舊躺在病床上,臉蒼白,白得像化開一層霜,是長期不曬太陽捂白了的膚色,毫無健康可言。眼窩很深,給了兒子一雙深邃的眼睛,鼻子和下巴,母子如出一轍。
“可我真的記不起來你什麼樣子。”祝傑看著她,像看陌生人,5歲之前的記憶是真是假儼然分不清,或許還有自己幻想出來的。
“媽,我必須要走,今天小業過生日。和姥爺一鬧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我這幾天陪著你,以後可能就不會來了。”
祝傑下意識地捏緊引流管。“我真的替你累了。怪我麼?你兒子是不是特自私?”
胃造瘻是直接傷口,只要拽下來,失去全營養液的供給和傷口感染可以把媽媽送走。曾經灰暗的記憶也一起被送走,再也不用擔心什麼。
祝傑輕輕地捏著,十分努力地回憶,希望能回憶起一張清晰的臉。可是沒有,他能記起來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