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童年 (第4/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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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對話,我雖只瞭解一半,卻如同落入池中的果實一般,跌落我的心田。一股不安的好奇心大舉來襲,如今那急速變大的圓輪,已統統急促地飛掠過我的心。
爸媽口中所說的布洛基,幾乎已從我的視界消失,充其量那隻不過是褪了色,大半已消逝的記憶。我幾乎想不起有這個名字。我在腦海中一再搜尋,才把它催促出來,於是出現了一張洋溢著愉悅的臉龐。最初,我只能想起,從前經常聽到這個名字,我也叫過這個名字之類的事情。接著,腦中浮現起某一年的秋天,有一個大人送我蘋果的事情,這樣才想出那是布洛基的爸爸。往後一切便豁然開朗了。
我的眼簾浮現出一個很清秀的少年,他雖然比我大一歲,但個子並不比我高大。他就是布洛基。雖然大約在一年多前,我們曾是鄰居,他是我的玩伴,但我的記憶始終不能想到這點。久久,他的輪廓才鮮明地顯現出來。他經常戴著有兩隻角顯得奇形怪樣的手織青色毛線帽子,並且,口袋裡經常裝著蘋果或麵包片,還有,一碰到無聊時,他就有現成的主意和遊戲提議出來。他平常總是穿著西裝背心。這一切的一切都使我非常羨慕。起初,我並不以為他會有多大的力氣,有一天,一個名叫巴羅勒的鐵匠孩子,出言譏笑那頂他母親手織的有角帽子,被布洛基揍得慘兮兮的,從那以後的一陣子,我對他懷著恐懼。他有一隻養得很馴的烏鴉,因為在秋天時給它餵了太多的嫩馬鈴薯,終於死了。我們便幫他埋葬,用箱子權充棺材,但因為箱子太小了,怎麼也沒法蓋上,最後也只得將就一點兒。我像牧師一般嘴裡念著告別式的祭辭,布洛基竟聽得哭出來,我的弟弟看了不禁笑出聲來。於是他就打我弟弟,我不能眼看小弟無辜受欺,也揮手招架,弟弟嗚嗚地哭著,我們就這樣不歡而散。後來,布洛基的母親來我們家裡,轉告說布洛基已感後悔不迭,請我們在下午去他家裡;他要用咖啡和自做點心招待我們,並且說點心已經上灶了。我去做客時,我們一邊啜飲咖啡,布洛基一邊說一段故事給我聽。
現在我雖然已記不起那個故事的內容,但每當回憶及此,就不覺好笑。
這只是個開端而已,緊接著我的腦海裡同時又浮起許多做過的事情。夏秋兩季間,我們的交往最密切。大家都認為布洛基是我的好友。這幾個月來,他就一直沒來找我,我也幾乎把他忘得乾乾淨淨。如今它們卻從四面八方蜂擁過來,正如一到冬天五穀收成時,鳥類一齊群集過來一般。
有一次,那是一個晴朗的秋天,木匠家的老鷹從馬車的車房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