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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內閣桌上傳來了一個老邁又謙和的笑聲,慢慢道:“可今年二月有春闈要開呢,要禮部趕在三月頭上備辦喜事兒……這怕是太過趕緊,恐還是要四五月才好。”說著,這聲音輕輕咳了兩聲,待順了氣兒才繼續道:“不過這和親的日子若要算……倒也就是眨眼功夫,只要晉王爺於和親之事點頭了,咱們內閣就立馬定下票擬,待朝會上表票過了這樁,鴻臚寺也就能同承平國交接禮數了……”
這一句話不見多威嚴鏗鏘,卻無疑一瞬就將天家叔侄的打趣拉回了嚴正肅穆的朝堂事務,警示了眾人這和親一事絕非只關乎姜氏皇族與承平秋源氏世家,而更關乎雙方國政民生,且還把一切取捨的關節立在了晉王姜越身上,倒叫原本因皇族打趣而稍顯活絡的氣氛一時又凝結起來。
眾人已然再度看向了姜越,似在等他如之前那言般“點頭”。他身邊的泰王甚至拉了拉他的袖子,顯然是在無聲提示他承平國所能帶給朝廷的嫁妝有多麼豐厚,讓他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姜越回頭看向了裴鈞身後所坐的蔡延,只見此時剛說完話的蔡延閉目養神的眼睛已然睜開了,卻依舊只恭順地垂看著身前桌邊的一杯酒——那雙眼中非常清明,卻似乎誰也沒有看、也並不在意誰看他,彷彿他方才只是說了幾句再尋常不過的臣子諫言,而他側邊兩座相鄰的張嶺與薛太傅相視一眼,卻也凝眉並未說話。
這幾人言行不僅是姜越看在眼裡,裴鈞也見著了,這叫他忽而覺得:這和親之事所起的蹊蹺,或然是與新政的票議有關。
因為今生與前世相比,他的還陽再生於國事上最大的變數,莫過於票議的變更——如若他還是與前世一樣隨同六部持票,那麼就算前世的晉王是跟了他持票的,也絕不會是唯一一個不贊同新政的人;而今生,姜越卻因他裴鈞臨陣反水而受害,成為了新政票議中唯一一個持票不表,即並不支援新政舉措的一位有實權、兵權的親王,這不僅將朝中黨羽的局面整個都重新洗牌,更在別國眼中重新劃分了勢力倒向,那麼,如若別國不看好新政中的邦交、通商之策,便極有可能會改變政治結盟的取捨。而對承平國來說,新政中固有的“增補邊防”和“管控海商”兩項,無疑是絕對會損毀他們的海上貿易和陸路交通的,在這兩樣中,晉王爺姜越的勢力又多在於邊境兵防與京中審查關隘的官員裡,是故,現在的承平見到晉王敢於持票,又恰好擁有他們所需要的勢力範圍,自然就只需要和姜越聯合各取所需就行了,而更巧的是,姜越身上還流著他們本國的血,在朝中又與內閣有隙、為少帝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