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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身後,一個紫衣的少年起身,輕輕拉開紙門。
眾人皆俯首行禮,起身倒退著魚貫而出。
顏蘭玉低垂著眼睛望向地面,直到最後一個女弟子也退了出去,才幾乎無聲地合上紙門。
天邇岐志坐在火爐邊,盯著手裡的杯子,似乎突然對這日常所用的彩釉酒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顏蘭玉不以為怪,眼前這個已經當了八年密宗掌門的男人,平時就是這個樣子。
他經常會對某件天天見到的事物忽起興致,追根究底。大到宅子瓦頂重新描漆的顏色,小到門簾上珍珠的圓潤程度,甚至有一次還興致勃勃地把往年寫壞的字紙拿出來整理,逐一品味了整個下午之後,便一把火燒了。
那其實是他心裡在思索其他事情的表現。
每當他這麼做的時候,其實都在琢磨一些沒人能想得到的問題。
這位掌門的行動和思維總是出人意表,但又精準異常,那種毒辣的洞察力,有時甚至會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顏蘭玉像往常一樣走到他身後,跪坐下來,就在這時突然聽見他叫了句:“小蘭玉啊——”
“是。”
“咱倆認識這麼久了,現在想來,真是很有緣分吶!”
“……”
顏蘭玉抬眼,只見掌門回過頭,笑眯眯看著自己。
“……所以呢?”
顏蘭玉不動聲色地問。
“沒什麼,隨便感慨一句罷了。啊,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是奇妙,你在東大當老師的時候,應該做夢也想不到會和我認識吧?所以我們今天對坐在這裡,說是命運無常也不為過呢。”
燭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顏蘭玉靜靜回視著天邇岐志,昏暗中他的眼神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掌門眨眨眼睛,興味索然地嘆了口氣,嘴裡嘀咕了幾句“又不承認了”、“為什麼總是自欺欺人”一類的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顏蘭玉垂下眼睫,從燈臺邊拿起一根髮簪去挑燈芯。
那根髮簪其實是天邇岐志放在這裡的,可能想很委婉地表示“還是留頭吧”的意思。其實按風俗這個年紀的少年留頭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顏蘭玉無動於衷,掌門便作罷不提了。
“哎?”
天邇岐志把手蓋著小火爐上的酒壺,就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話說回來,咱們這麼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