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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來一對男女,男的衣冠精潔,容貌溫雅,女的身材頎長,兩人都帶著劍。檀櫟大馬金刀杵在石徑中間,沒有讓開的意思。他看見那男的眉頭一皺,手不自覺的按上了劍柄;他知道自己此時穿著就像個乞丐,舉止又像個混混,也絲毫不反對這種誤解。但那女的已經主動向他左邊走去,她沒有迴避視線,並非出於厭惡,出於懼怕,或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忍讓,甚至並非出於憐憫;她僅僅是看穿了他處在怎樣的境況。她既沒有碰到他也沒有碰到籬笆。那男的也就舉步向他右側,他們繞過他之後繼續並肩而行,像被石頭分開後又合攏一處的水流。檀櫟憤憤不平地盯著他們的背影。“奇怪。”他想。“這世上竟還有這種幸福的人!”
從劍開始的故事理當以劍結束。他們對彼此的印象是隨著記憶一同形成的(他們的緣分本就出於上一輩對劍的共同讚美),從會走路時起,最常玩的遊戲是拿著木劍比劃。婚後他們還經常過招,只是點到為止的次數越來越多。近年來他們不比了,顯然雙方都覺得無此必要。對凌風舉來說,她已不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不能給他提供精進的助力,而此外的價值,無論他是否曾抱過隱約的期望,她都沒有展現。對泠風餘來說,他從來就不是對手,只是周遭的一部分;劍也是這周遭的一部分,她並不想著征服,也沒想過只是佔有一席之地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此刻她只是帶著幾分痛楚意識到這劍有多適合自己,它的長度,形狀,握在手中的感觸,都彷彿為她量身打造一般,比她常佩身邊的清波劍更貼合她的習慣,煽動她的慾望。
“停下吧,”凌風舉說,面對這樣陌生的劍,與其說他覺得驚訝,不如說更覺得怵惕。那不是性命之憂,是一種最親近的人事突然面目全非的惶惑,彷彿一盆朝夕相處的植物突然露出了獠牙。“沒用的,你殺不了我的!”
泠風餘道:“你為什麼不試試殺我呢?”
這當然不可能。凌風舉拿她當做威脅石中火的籌碼,殺了她就一無所有。但泠風餘的劍毫無保留,越來越輕盈,越來越舒展,每一劍都兇險已極,藏著兩敗俱傷的威脅。嗤嗤兩聲輕響,凌風舉左肩和腰側各中了一劍。“賤人!”他脫口罵道。“是你逼我的。”
“我要卸你一條手臂。”他想。
這劍在他手裡太輕,像一縷不易捕捉的光線,即使拂過什麼東西的表面,也只是漫無目的地飄散開,很難產生切進血肉的實感。他有點想念他那柄穩重的扶搖,但劍終歸只是劍罷了,不該影響到結果。他不再試圖拆解對方的劍路,只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