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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確實像生了病,臉色通紅,眼皮發燙,偏偏趴在床上一言不發,誰和她說話都不開口。
她拗著這固執的姿態睡著了。
噩夢陰魂不散,如期而至,又是於家上空滾滾的濃煙和不熄滅的烈火。今日更甚,那些本該葬身火海的於家人一個個都活了過來,頂著一張燒焦的面孔,陰沉地看向準備逃出院落的於曼頤。
他們擋在她從後花園離開的路上,擋在假山前面,衣衫襤褸,面板焦黑,手被燒得像是流淌的蠟燭頭,紅色的蠟油順著指縫滴下來。
於曼頤想跑,卻被絆倒。她匍在地上轉頭,看見火裡走出來迎親的花轎和嗩吶,還有已經融化了五官的媒婆。而在於家濃煙密佈的上空,一個沒有臉的男人慢慢匯聚成型,一身赤紅喜服像是從火里長出來……
她的尖叫聲被憋在埋進去的枕頭裡,於曼頤大汗淋漓地醒過來,聽到胸口的心臟在和床板劇烈的撞擊。
她壓著心臟睡覺了。
她發覺自己的心跳比夢裡的鼓聲還大,然而女宿裡的鼾聲並不遜於她身體內部發出的聲音。於曼頤用枕巾抹乾額頭汗水,戰戰兢兢地從床上爬起,穿鞋時特意看了眼床底,生怕有什麼東西爬出來。
姐姐和阿姨們都睡得很熟,她們都是做體力活的人。於曼頤走到一位和自己相熟的人床前,蹲著說:“姐姐,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出去吃點東西?”
回應她的是更響亮的鼾聲,且不止一人如此。
詢問了三個床鋪無果後,沒吃晚飯的於曼頤認命地用一支筆把長髮盤起來,推門出去找吃的了。
那噩夢太逼真,讓她覺得深夜的旅社裡危機四伏,不知道哪裡就會竄出一道燒焦的黑影。於曼頤抱著手臂走到門口,腳步忽然頓住——門外當真有一條黑影。
然而這黑影和夢裡的佝僂矮小不同,很高,很挺拔,很寂寞。他低著頭站在旅社門前,抬起的胳膊微微抖了下,於曼頤才發現,他在彈菸灰。
她對那姿態並不熟悉,但她比誰都熟悉那身影。尤其是——於曼頤開始生自己的氣——尤其是腰的那個位置,她坐腳踏車的時候摟過,她又會畫畫,對那個地方的線條記憶清晰。
她一把將半掩的門推開,讓那身影的主人在自己面前暴露無遺。而對方手裡的菸灰又在這時落下去一些,風一起,就和於家上空的黑煙似的,被吹散了。
她並沒有告訴宋麒旅社具體的位置,她只說了是哪條街。而他大半夜站在門前,於曼頤恨自己心軟的速度過快了,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