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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露按下她的手,將披風搭在她身上,“你去膳房送點宵夜給殿下,我先睡了。”
雲秀愣了片刻,見屋內已經轉入屏風後寬衣的人,只挑了挑眉,掩門做事。
膳房有兩處鍋灶終日不離火,雲秀便來去甚快,李慕愛吃什麼,她一清二楚。
“他怎樣?”裴朝露靠在榻上,掀開被角讓雲秀上來。
“殿下自然高興,直用了兩碗湯麵。”雲秀借這月色辨別裴朝露的神情,然看不清晰,只頓了頓咬唇問道,“姑娘,您……不怨齊王殿下了嗎?”
黑夜中,一片沉默。
“國恨在前,家仇隨之,最後才是私怨。”裴朝露嘆了口氣,拉過錦被合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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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到天明,跪在寺門口的人已經被凍的奄奄一息,精神氣被抽了大半。然白馬寺大門開啟,文僧敲鐘,武僧練功,住持唸經做早課,沙彌打掃庭除,一切如今,仿若誰也不曾見到門口跪著的女子。
陰蕭若雖是又冷又餓,卻尤自挺著背脊,看著有幾分將門之女的模樣。
卻也僅限看起來,實乃心中焦躁,她何曾吃過這樣的苦,受過這般侮辱。只是一想到那長安而來的太子殿下,心中便又有了幾分堅毅。
晨曦初露,總算一夜過去,陰蕭若扶著侍女的手撐起身子,憤恨地看了眼寺院,若不是太子交代,需確定涵兒服下藥,聽他一聲聲音得以慰藉,她估計早走了。
不,她壓根就不會來。
她被侍女扶上馬車,在車內聽著動靜。
昨晚那個點,孩子當是睡了,如今總得有些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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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在書房內,雖因熬夜面色有些蒼白,但精神尚好,尤其是看著那碗中如今不太完整的丹藥。醫官辨出了方子,俘虜試藥無礙,當是可用的。
按著醫官的提示,藥甚苦,可用開水化開,即可服用。
李慕將丹藥放入碗盞中,拎過案前銅爐,倒水入盞。持勺化開時,他尚且不放心,遂起身想著還是同裴朝露商量一番。
總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何況今朝看來,她或許比他還要了解他的兄長。
丹藥已在他的攪拌中慢慢化開,濃重的苦澀味鑽入他鼻尖,他蹙眉掩口。索性很快這氣味慢慢散去,又重新醞釀出一股又冰又甜的氣味,讓人聞得甚是舒心。
他本想起身去喚裴朝露,卻不由頓住了腳步,只一心一意攪拌那丹藥,沉浸在甜蜜與苦澀來回撞擊的氛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