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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
荒村間彌散的詭韻盡已消失無蹤。
蘇午翻身從草垛上爬起,
出牛棚去檢查牌樓下的那碗米。
米粒裡插著的一把線香已經燒盡,香灰都不知落在了何處去,
反正碗裡的生米未有沾染上絲毫香灰。
他端起那碗米,
看了看米粒,與昨晚對比看來,外表上沒什麼變化。
但蘇午入手掂量,卻發覺這碗米更輕了一些。
那隻詭把生米吃了?
生米也是一種類似密藏域供物的東西?
此種拿在手裡,像是冰粒子一樣的生米,究竟是怎麼種植出來的?
腦海裡轉動著念頭,
蘇午把那碗生米重新放在牌樓下。
——胖老者只說讓他把檢驗一下生米有無變化,並沒說要他把這碗米再帶回去。
挎著還剩一碗本該供給戲臺坪鬼祟的生米,蘇午沿原路歸返。
回返的路上,
不見了戲臺坪,
不見了饅頭山,
清晨的陽光灑在土路上,
路邊阡陌縱橫,早春播種下去的麥子,在這尤然寒冽的天氣裡,已經生出了嫩綠而柔弱的禾苗。
……
依舊是那片竹林。
竹林掩映著一座新起的大廟,
林前的空地上,
胖老者拉來一根條凳,
坐在條凳上,
條凳的四條腿就深深陷入了鬆軟的泥土裡。
他點燃菸袋鍋,
‘吧嗒,吧嗒’抽了幾口,
黢黑、肥胖的面孔上,滿是遮掩不住的疲憊。
三眼柴灶裡的灶火還燃燒著,
灶上的鐵鍋裡盛著冒煙兒的刷鍋水,
顯然,昨晚這三口鐵鍋一齊工作,不知招待過多少位‘過客’。
胖老者抽兩口煙,
便抬起頭,朝東面那條路上瞅兩眼,
東面那條路被陽光照得亮堂堂的,一眼就能看到道路盡頭沒有半個人影,
未見到人,胖老者便擰緊了眉頭,眼中暗含憂慮。
“都這個時辰了,
按常理說,也該回來了……
哎……”他低沉地嘆息著,
熄了煙鍋,
起身去把三口鍋都刷洗乾淨。
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