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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無法再心安理得地站在一起。我知道蕭山,蕭山知道我,我們都知道。
從醫院出來已經很晚了,北方初夏的凌晨,夜風掠過耳畔,彷彿秋意般微涼。蕭山在人行道上站住腳,問我:“想不想喝酒?”
我點點頭。
我們隨便找了家小店,是個四川館子,大半夜了只有幾個民工模樣的人在店裡吆三喝四,吃的有滋有味,我們點了盆水煮魚,老闆娘就很厚道的說:“行了,你們吃不完。”
真的很大一盆,滿滿的不鏽鋼盆端上來,果然兩個人吃不完,小店裡沒有太多種白酒賣,我說:“就二鍋頭吧。”
清亮的白酒倒進一次性的塑膠杯裡,蕭山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喝去了大半,他喝酒真的像喝水—樣啊,我說:“別這樣喝,這樣喝傷胃。”
他對我笑了笑:“傷心都不怕,還怕傷胃?”
我不知道還能對他說什麼,所以我也喝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覺從舌尖一直延伸到胃裡,幾乎是一種灼痛。
我們兩個很沉默地吃著水煮魚,很辣,味道還挺不錯。酒也辣,魚也辣,我被辣得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連忙低頭,可是一低頭眼淚像是更忍不住,於是我又抬起頭來,吸了口氣。
蕭山看著我,似乎是喃喃的說:“你別哭。”
我胡亂夾了一大筷子豆芽誰說我要哭了,是辣的。”
蕭山說:“別吃豆芽了,那個更辣,吃點魚吧。”
因為中學時代我又高又瘦,所以有個綽號叫雪豆芽。這還是林姿嫻開玩笑給我起的外號,因為那時候我很白,這個綽號也沒什麼惡意,那時候我們班卜大部分入都有綽號。就像蕭山叫羅密歐,林姿嫻叫朱麗葉。
想到林姿嫻,我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和我一樣,今年不過才二十一歲而已。
蕭山沒有再勸我,他只是慢慢地把酒喝完,然後又給自己斟上一杯。我胡亂地把眼淚抹了抹,也一口氣把酒喝掉了。
以前總聽人說借酒澆愁,今天晚上才知道在積鬱難捱的時候,能喝酒真是一件好事。我們兩個都喝得很快,沒一會兒一瓶就見底了,蕭山叫過老闆娘,又拿了一瓶來。
這瓶酒喝沒喝完我不知道,因為後來我已經喝醉了。
我還知道自己喝高了,蕭山跟老闆娘結賬,我還聽到這盆水煮魚要八十八塊,後來他上來饞我,我說:“沒事,我自己可以走。”話音沒落,我就撞到店門玻璃上去了,幸好玻璃結實,我也就是被碰的悶哼一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