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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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佑不是難相處的人,除了心狠點,手辣點,語氣衝點,其他都還好。一日三餐有酒店上門服務,房間的清潔有鐘點工按時打掃,什麼都不用她操心。
晚上他在客房,她在主臥。他們各睡各的,和平友好,互不侵犯。
白天,他不在的時候,飄雲就一個人坐在陽臺的藤椅上看小說。《沉香屑》,《傾城之戀》,《茉莉香片》,《金鎖記》。張愛玲的愛情傳奇永遠那麼直逼心肺。透過那些別緻到憂傷的文字,彷彿看到舊上海逼仄狹窄的弄堂,爬滿陽臺的葡萄藤,滴著雨水的油紙傘,蠻荒世界裡的女人和鬱郁不得志的男人,輾轉在每一個黃昏的窗前,每一個淒涼的雨夜,每一個慘淡的黎明。就這樣愛了,分了,散了,算了。還有那咿咿呀呀的胡琴,繞樑三日,餘音不絕,說不盡的蒼涼故事,讓人唏噓不已。
抬頭望進滿眼金色的陽光,飄雲驚異於自己的變化。
上大學的時候,在那青春年少裘馬輕狂的歲月裡,她是頂不喜歡張愛玲的。總嫌她下筆太狠,好端端的人生,如花似玉的愛情,被她寫得如此絕望。更討厭她的哀豔清冷。明明沒用什麼了不起的字眼,卻能讓人心寒如雪。
後來,卻因那篇被炒得沸沸揚揚的《色戒》而驚為天人。尤其喜歡結尾處這兩句:她最後對他的感情強烈到是什麼感情都不相干了,只是有感情。他們是原始的獵人與獵物的關係,虎與倀的關係,最終極的佔有。她這才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真是毀進骨子裡。
愛到如斯地步,還有什麼可說的?落子無悔,願賭服輸。愛情如果是男女間永恆的戰爭,那麼先愛的人,愛的最深的人,永遠是輸得最多的那一個。
有時看得累了,從落地玻璃窗向外望出去,十八樓相當於一座小山的高度,能看到火材盒似的平房和鱗次櫛比的普通樓房,還真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偶爾向下看,車如流水,馬如龍,行人如蟲蟻。
常常就這麼一直坐到天黑,看著樓下的萬家燈火,一片一片的亮起來,宛如漲潮的星海,還有那璀璨的霓虹,車前的燈光,天上地下光燦燦的連成了一片。讓人歡喜的幾乎想就這麼跳出窗外去,狠狠融進那片金碧輝煌的人間仙境裡。
有時候,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龍天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子縮在藤椅上,身上蓋著一本厚厚的書,懷裡抱著一大包零食,仔細一瞧,睫毛還是溼的。
男人粗糙的手指想貼上去,抹掉那讓人心煩的液體,可是又不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