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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語道:“金狗也不虧去了報社!可他在州城幹得好好的,怎麼又到白石寨了?”福運說:“我也是這麼問他,他只是笑笑,說白石寨記者站是報社派下來的分社,便於瞭解更多情況。記者站就在西大街第二個巷子裡,那地方你是熟悉的。當記者可真了不得,就是他那篇文章,把東陽縣委的書記參倒,白石寨的人都議論,說記者的筆就是刀子,能殺惡人哩!”小水說:“參倒了東陽縣的那個書記,他怎地不參參白石寨的田家人?”福運說:“我在排上也對大空這麼說過,大空說,金狗為什麼偏要到白石寨記者站,就是想參田家的。或許大空說的是對的!”小水重新睡下了,閉著眼睛想了好多事,突然說:“你們和金狗吃了一頓飯,還說了什麼話?”福運說:“金狗問村裡的情況,問咱家的日子。說到你,就直道對不起你,說他曾給鐵匠鋪去了三四封信,信都退回去了,他真想給咱們結婚時買些禮物,但他怕你傷心。”小水說:“我傷什麼心,他會能記著我?”哭腔就下來。
福運不言語了,伸出粗糙的手,把小水臉上的淚擦了。
小水說:“還說什麼嗎?你說呀!”福運說:“他要我一心愛著你。這用得著他說嗎?他還說,幾時咱們一塊去白石寨,一定到他那兒去去。你明日也搭排去一趟吧。”小水說:“還是不去的好。……他沒說現在找下媳婦了沒?”福運說:“他沒。再問時,他就把話岔開了。”小水說:“他不小了,他要拖到什麼時候呢?”就將頭貼在福運的胸膛上,長久地睜大著眼睛。
夫婦話說到半夜,方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就起身去了渡口,等待巫嶺送把杖的人來。到了飯辰,一溜二十人的巫嶺山民將把杖運來,這些人衣衫破舊,一臉憨相,每人扛了桶粗的一捆把杖,那身上的衣服就全被汗浸溼了。一根把杖兩角五分錢,現交現開款,山民們眉開眼笑,立在那裡用指頭蘸著唾沫點數,隨後就將腳上磨得沒底的草鞋扔掉,搭韓文舉的船去鎮上買新鞋新衣,稱鹽打油。直到逛完鎮子返回,許多人腳上穿了膠質雨鞋,韓文舉就說:“你們山裡人真是有趣,怎麼買這種鞋穿,那腳不燒嗎?”雨鞋確實又漚又燒,就有人在鞋殼灌了水,抬腳動步,咕咕直響,說:“這鞋好啊!天晴能穿,下雨也能穿,只要你們肯收把杖,等過半年了,我們也要買了牛皮鞋來穿的!”洋洋得意地走了。
雷大空看著這些遠去的巫嶺人,說:“韓伯,這些山裡人穿膠質雨鞋,也真是看著漂,穿著燒,走一走了用水澆!他們沒見過大世面哩!”韓文舉說:“瞧這些人也夠心酸,咱說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