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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將小臉湊了過去,貼著杯沿抿了一大口,說道:“溫度正好,太傅可以飲了。”
衛冷侯從來不在外面隨意用餐,死敵四處環繞,高處不勝寒,難免要提防用毒下藥的。方才也是被那皇帝小兒的軟語繞住了,看那小兒頂著微紅的小臉,一通的折騰,加上備茶的模樣也甚是純良可愛,頗有點鄰家稚齡弟弟的得趣,一時間鬼使神差地接過了茶杯,可是一接過,他便有些懊惱,還沒等甩了杯子。
那看起來跟個傻子似的廢物,偏偏這時候抖著機靈,居然明白他的顧忌來親自試食了。
衛冷侯當初其實是武舉出身,後來陰差陽錯的走了文科,但骨子裡還是有些習武之人的習氣,後來又去邊關督軍了幾年,其實在飲食起居上是不大注重小節的。
要是這小皇帝但凡露出點憤恨,或者是哭天抹淚地大喊冤枉,都能叫衛太傅膩歪得再給這皇帝一雙小鐵鞋穿上一穿。可偏偏新帝面對他這種逾矩的羞辱,一副坦然受之,又有點懵懵懂懂的德行,便猶如一記重拳打在了上好的棉花袋子上,失去了刁難的興味。
既然小皇帝主動解了他的顧慮,加上腹中實在是餓得很,衛太傅也沒客氣,一口便將那噴香的油茶喝得乾乾淨淨。
也不知這小皇帝是不是有意的,衛冷侯以前是愛極了棗兒的味道,總是喜歡用棗泡水,只是這幾年嘔心瀝血的事兒漸多了,諸多的生活習慣也就都變了模樣,這麼一想,應該是巧合了。
待到腹中暖了起來,聶清麟偷眼打量這輔政的重臣似乎不那麼暴躁了,便軟囊囊地細語到:“那個聶璞……朕倒是不太記得了,只記得朕八歲的時候,他跟著沒有過世的安西王一起來宮中給當時還健在的太后請安,也不知怎麼的,後來是在太后的寢宮裡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失了禮儀,被先皇攆出去的,以後朕就跟這位堂兄不大得見了,難為這安西王還記掛著朕,只是這胡說八道的毛病好像還是沒有改啊……”
聽著小皇帝的獨特的柔嫩音調,剛剛漸漸暖起來的胃也開始回血,人也鬆弛了許多,正靠在軟榻上休息的功夫,衛冷侯突然心裡一動,忍不住又看了看這個他之前一直不大瞧得起的小皇帝,那張略顯清瘦的小臉上,大眼兒倒是溫潤溼亮,一派天真的氣息,就是個孩子隨口而出的童言無忌。
可是這小兒不經意間提起的往事倒是真真的提醒了他。
衛冷侯在宮裡一向是耳目眾多,自然是知道這段秘史,那個聶璞倒是個色膽包天的,當初趁著各路藩王進京面聖的時候,似乎在太后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