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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蘇勒如一隻垂死的野獸般吼叫,他飛躍起來,用盡全身力量狠狠地撞在那馬匹的側面。巨大的力量讓戰馬傾翻在地,那一瞬間,阿蘇勒從鞍上拔出了長刀。他一手拎起蘇瑪遠遠地扔了出去,之後緊緊地抱起革囊想要衝出去。可是一口氣接不上來,他跪倒在雪地裡。剩下七匹馬上的武士一起拔刀,卻不急於進擊,而是命令戰馬紛紛揚起前蹄去恫嚇。十四隻馬蹄的鐵掌被雪磨得獰亮,在阿蘇勒的面前閃動,他跌坐在雪裡,胡亂地揮刀,淚如雨下。他沒有想過要來救人,也沒有想過要逃走,他不知道自己能逃到那裡去,這世上也不會有人來救他了,他想大哭著喊姬野和羽然的名字,但是他們一個在東路而一個在寧州。他覺得自己就要瘋了,真的逃不出去了,這世界就是一個無邊的刑場,把每個人都押上來處決。
可是為什麼呢?到底為什麼呢?
“真可憐吶。”旭達汗看著戰馬中央披頭散髮的阿蘇勒,看他如同被獵犬們逼到走投無路的小獸,無助地揮舞爪子,扭頭四顧。
“三王子,你會可憐弱者麼?”斡赤斤家主人淡淡地說。
旭達汗冷漠地笑笑,不回答。
巴魯和巴扎剛剛趕到,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哥哥!”巴扎剛想阻攔,巴魯已經拔了刀,直衝進去。他沒有猶豫,閃身進步一刀劈向其中一匹戰馬的脖子。馬背上的武士用刀背一格,巴魯得到了一個空隙,伸手把阿蘇勒從馬蹄圍繞下抓了出來。
“媽的!也管不得了!”巴扎也拔了刀。他不能看著自己的哥哥一個人對七個人,他們兄弟從小就是一體。
巴魯和巴扎攔在阿蘇勒和比莫乾的兩側,擋住了七名武士,圍觀的人群裡爆出了憤怒的喧譁聲,那些人在戰場上失去了親人,渴望著看到這場行刑有個殘忍而完美的結束。不知是誰投出了第一個雪球,接著數百數千個雪球向著巴魯巴扎他們砸了過去,行刑的武士們也被波及。
“拉開他們!否則一樣處死!這是行刑,不是鬧劇!”額日敦達賚憤怒地說。
阿蘇勒顫抖著用刀割開了革囊,露出了比莫幹蒙著鮮血的臉。他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微微睜開眼睛,迎著日光看著阿蘇勒。這個將死的人目光平靜,沒有仇恨,沒有痛苦,只有淡淡的悲傷。
“哥哥……哥哥……”阿蘇勒嗚咽著,緊緊抱著革囊。他知道自己就要失去這個哥哥了,他已經失去了父親,現在又失去了哥哥,是這個人不惜代價從南淮城的刑場上救他回家,但是他的家已經不一樣了。那些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