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濺在身上已有了幾分冷意,她扶著浴桶邊緣,聲音又小又低,生怕被隔壁聽見——船上隔音並不好。
最後只能嗚嗚咽咽地求他,叫他三哥,叫他夫君,好半天他才放過她。
她身上倒是沒散架,只是脫力了。
任由沈如誨抱著擦乾頭髮,躺到床上,也沒管他,一覺睡到大天亮。
隔天醒來時,隱約聽見外頭說快到杭州碼頭了。
用過早飯,沈如誨便將她帶到鏡子前,開始替她畫臉上的黑色胎記。
畫完後,她不覺微微嘆了口氣。
聽見宋聞進來稟告說船即將停靠。
沈如誨點頭拽住她手腕:“走吧。”
姜雨棠卻站在原地,扯住他沒動。
他停住:“怎麼?”
姜雨棠抿唇,指指自己的臉:“真的不能把這個胎記畫得小一點嗎?”
“不能。”
不容商榷的語氣。
姜雨棠忍不住道:“那你不會覺得帶著這樣一位夫人出去有些丟臉嗎?”
他聲音挺淡:“不覺得。”
姜雨棠聲音越來越大:“那你對著這樣一張臉不會下不去手嗎?”
“不會。”
“……”
姜雨棠才不信,她很大聲:“那你親我一下!”
她指指被他幾乎完全塗黑的右半邊臉,“就親這裡!”
聲音之大,連船外的宋聞都震了震,跟紫鳶對望一眼,兩人都有種懷疑自己聽錯的感覺。
又看到碼頭上排列整齊的幾列穿著官服的大人們,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怎麼回事,他明明沒知會啊。
他自然沒知會,但沈如誨要來江南查稅的事早傳了出來,從出了府開始就有人盯著。
杭州知府杭德佑為了博得沈如誨好感,不僅替沈如誨清了碼頭不許閒雜船隻靠近,還親自帶著底下州縣的官員前來迎接,可謂是給足沈如誨臉面。
當然最重要還是為自己。
浙江這地方有巡撫王良翰壓著,那可是皇后的表弟,他一個小小的杭州知府哪裡能說得上話啊。
賦稅少了三分之一的事他完全做不了主。
沈如誨可是被朝中人稱為“冷麵閻羅”的,自己的親叔叔眼都不眨說殺就殺,搞不好比王良翰還毒辣幾分。
他只盼著這兩尊大佛鬥法時沈如誨念著今日的一點微末情分,莫要波及他。
他這輩子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