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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剖心
姜雨棠原本悲傷後怕的情緒就這樣生生被打斷。
跟沈如誨在杭州待了幾個月，對他也越發瞭解。
她猜到他約莫是故意逗她，想讓她放鬆，想讓她不要再去想那些血淋淋的事。
她便沒理會沈如誨的調侃，只是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沈如誨便也沒再說話。
靜謐的夜裡，二人躺在一起聽著窗外的風聲和屋內的炭火聲。
沈如誨聽她呼吸聲並未睡著，卻一直沉默，他不免有些擔心。
畢竟他的夫人為他殺了人。
他於是大拇指摩挲了她指尖：“還在怕嗎？”
姜雨棠低低地“嗯”了聲。
雖然已經盡力不去想，但是眼前還是不受控地時不時會閃過厲盧死前鮮血濺在她臉上的畫面。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
明明知道厲盧死有餘辜，但內心還是浮起一絲罪惡感，好像自己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成了手刃別人的劊子手。
沈如誨手指跟她相扣。
他說話聲音一向冷冽又沉，叫人不敢接近。
今日他聲音卻分外柔和，彷彿冬日午後的太陽曬到人臉上。
“我給你講一講我第一次殺人的事吧。”
“我第一次殺人，是在送你回金陵的那條船上。”
姜雨棠屏息凝神，認真聽著。
“當時我跟你差不多大，才十六歲。
“那時我父母皆已故去，我要科考，很需要錢。聽說沈佑在物色去金陵的人，便去求他，一趟可以賺幾十兩銀子。”
不知道是不是受沈如誨影響，姜雨棠竟然沒忍住出聲調侃：“原來你那個時候就會求人了。”
沈如誨低掩的眉睫輕輕一挑。
姜雨棠後悔不迭，感覺自己真是近墨者黑，怎麼不知不覺就學起了沈如誨的做派。
她生怕他就“求人”二字發散，立刻問：“然後呢？”
好在沈如誨沒發展這個話題，接著說：“我有些拳腳功夫在身上，跟那些小廝比起來自是厲害些。沈佑也不傻，那一帶當年不時有水寇出沒，他自是選了我，又重金請了一堆鏢師保駕護航。畢竟你也知道，首富家裡多有錢。”
姜雨棠忍不住一笑。
“我跟著一路去了金陵姜家，也算是漲了見識，門庭之富貴只怕京中也無人能及，連招待我們這等下人喝的水都是從城外的山泉運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