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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金陵來的時候，沈佑幫她僱了鏢局，的確帶了不少好東西過來。
她一頁頁翻過去，最後挑了一尊玉佛、一個西洋鍾還有一盆火紅的珊瑚。
姜家原是皇商，又有船隊出海，所以她見過的好東西數不勝數。
能被帶來京城的，自然是極品中的極品。
沈如誨雖貴為首輔，但也總有送禮的時候，這三樣東西，他大抵也用得上吧。
姜雨棠讓紫鳶拿來紅紙，親手一筆一劃認真寫下禮單，想了想，又加了兩支庫房裡的百年人參。
“明日一早叫人把這個送給衡三爺，就說是我答謝三爺的。”
紫鳶看得咂舌：“是。”
寫完禮單，姜雨棠心裡彷彿空了一塊。
東西送過去後，跟那人也就徹底劃清了界限，之後，應該沒什麼機會再有交集了。
不知為何，她心裡有些難過。
左右睡不著，她乾脆拿柳氏送過來的鋪子賬目來看。
五十多個鋪子，賬目不是小數目，但她只不過快速翻了三本，便看出每本都有問題。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全看她要不要追究。
她想了片刻，還是選擇息事寧人，畢竟鋪子已經收回來了，何況不好一直麻煩那人。
看到深夜有了睏意，姜雨棠才歇下。
隔天醒來有些遲，她給老太太請過安後便讓紫鳶去前院送禮單，自己則接著看鋪子賬目，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天氣漸暖，日頭隔窗照進屋內，落在桌案的牡丹綠葉上。
姜雨棠便看著綠葉上的金光一點點偏移，不知等了多久，紫鳶終於回來了，手裡卻仍舊拿著那張紅色禮單。
姜雨棠不覺問：“他沒在府裡？”
紫鳶道：“不是，奴婢等了一上午，終於等到衡三爺下衙，立刻送了禮單過去，但是衡三爺只看了一眼，就讓奴婢拿回來了。”
他不肯收禮物。
姜雨棠心裡莫名緊張：“他可有說為什麼？”
紫鳶點頭：“說了，衡三爺說，‘留著給你家姑娘當嫁妝吧’，我怎麼覺得，他好像不太高興。”
紫鳶歪著腦袋，“姑娘，有人給他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他怎麼會不高興啊？”
姜雨棠心頭一時更加煩悶，道：“我也不知道，許是朝堂上煩心事多，又或許，首輔大人兩袖清風，不願收禮吧。”
她嘆了口氣，“將東西收起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