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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只剩下這一條路可走,少年時那些還存在過的拐角小巷,已經被他遠遠丟在後面,不可能再折回身,去走另外一條路。因為已經沒有退路。他只能往前走,爬山涉水的筆直朝前。走到巔峰,而後跳下。這是他唯一的路。
況且,伊墨是沈清軒的未亡人。不是季玖的。
他有妻有兒,還有一女,年紀尚幼,天真可愛。來日他死,唯一能以未亡人自居的,便是妻子,季柳氏。
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八抬大轎,綴著繡球流蘇迎進家門,他們拜過天地,跪過祖宗,記進族譜,族譜裡季玖的名旁,只有季柳氏,並非空白,也非是那人的名。這是沒有辦法更改的事實。
季玖又揉了揉額角,覺得那裡漲痛起來。
第二日夜,領兵出行,季玖躍上馬背,率先出城。離城門時,回頭看了一眼,胸中長舒一口氣,並無太多離愁。
皇城是個遍佈暗探,四處荊棘的地方,這裡的殘酷與毒辣遠遠超出戰場上坦誠的你死我活。而家中事,他則無需擔憂,一切都很好,不論他在或不在。只要皇帝還願意季家存在,即便他死,這個家也會照常運作下去。而傷心,則是另一碼事了。
沙場讓他的感性越來越淡薄,稱為無情也不為過,季玖早就發覺了這一點,卻不放在心上。
該做的事,他會去做。家是該護佑的地方,他會去護,盡職盡責就已足夠。
他的人生,在已經規劃好的方框裡逐漸成形,越是接近尾聲,線條就越來越凌厲,筆墨越來越簡練,呈現出一種凶煞猛厲之氣。而那些柔情脈脈,在他的有心無意裡,已經被深深的藏匿起來。藏到了一個,他並不太願意去尋回的地方。
羈絆是一種弱點,沙場上的將軍,或許最不需要的就是弱點。
譬如這麼多年,皇帝以他的家人為質,扣在王城,不允家屬隨軍陪伴。
季玖就坦然將家人留下了。
因為只有割斷一切牽掛,他才能坦然赴死。
亦只有他死,他的家人才能真正安全。不論活在哪裡,都是安全的。
季玖揚起鞭,輕抽了一下,身下隨他多年的馬兒嘶鳴一聲,立時奔跑起來,帶著終於可以奔跑的歡欣,載著馬上將軍,很快消失在夜幕裡。
後面的馬隊,也踢踢踏踏的跟上,策馬奔騰,在夜色的掩護下,這一隊要去異域查探的兒郎們如風一般消失在城門後。
出皇城後,奔行至天亮,季玖命部隊停下,在先前準備好的莊子裡換了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