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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油燈光暗了許多。
徐公公本想進去撥一撥燈芯,偏頭一看,發現皇上靠著椅背,打著盹。
見狀,他輕手輕腳往外退。
皇上小憩時,若叫他打攪了,定會不高興。
外頭傳來腳步聲,似是有人來了。
徐公公趕緊出去,對來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來人正是鄧國師。
鄧國師低聲問:“有其他人面聖?”
“皇上打盹呢。”徐公公答道。
鄧國師面露意外之色。
左右有侍衛與小內侍,不好說話,鄧國師便進了偏殿。
見徐公公跟進來,鄧國師問:“這個時辰打盹?”
“昨兒睡得很差,”徐公公謹慎極了,饒是知道此處無其他人,還是多觀望了兩眼,才上前一步,壓著聲道,“好像是夢見那位了,一直說胡話。”
那位。
鄧國師呵的笑了聲。
他當然知道是哪一位。
能讓皇上閉口不談、又耿耿於懷的,只有先太子趙臨。
趙臨,是皇上的心病。
那是一根刺,一直紮在皇上的心窩裡,牽一髮而動全身,皇上痛得厲害。
這也難免。
這對兄弟,年紀相差了八歲。
皇上在“人之初、性本善”時,兄長已經跟著父親與父親的部下,展現了他行軍打仗的天分;
皇上能聽懂大臣們在商討的大小事務時,兄長已經作為先鋒,打了許多勝仗;
皇上在替父親穩定內部問題、琢磨內政時,兄長帶領著一眾驍勇戰將,連下兩州六府,得所有人贊天下奇才。
……
他從來都在“仰望”。
即便現在是皇上登基、改元的第二十一個年頭,他也沒有踏實。
鄧國師看得太清楚了。
皇上不能不用老臣,又忌憚老臣;他想超越父兄,又始終在父兄的陰影之下。
大周的這位帝王,自負又自卑。
哪怕再多坐幾年龍椅,他也依舊如此。
朝中不是沒有年輕臣子湧現,只是,在皇上看來,他們與老臣之間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
畢竟,在他父兄的年代,亂世之中,向來是誰的拳頭硬誰說話。
皇上長在那個時候,深深記住了這一點。
以至於,如今雖不是大一統,但也絕不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