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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血色,沒有生機。
“爸,我起誓,”少年啟唇,沙啞無力的嗓音一字字道:
“我只求留泱泱一條命。”
“我絕不會娶她。”
霍老爺子:“老四,空口無憑。”
“爸,我明白。”少年手扶著床邊,顫顫巍巍起身,跪在了霍宵的面前:
“大師……”
霍宵垂眸,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是僧袍。
還沒等霍宵反應過來,十二年前,聽在自己耳邊的話,此時一字不差地從他口裡說出來:
“小施主,你可要想好。”
“指尖血,就是心頭血。”
“這佛珠已供香七七四十九日,已有佛性,浸入你的心頭血,誓言便不可再逆。”
“我已想好。”少年伸出手。
霍宵無法控制身體,只是機械地拿起針,在佛龕中的香火上燒,隨後刺入少年的指尖。
少年身姿筆挺,跪得筆直,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像一片紙。
十指血。
心頭血。
浸潤著十八顆佛珠。
霍老爺子看著自己兒子倔強至此,紅著眼自嘲地笑:
“老四,不孝兄,不孝父。”
霍宵手裡託著金缽,轉頭看向父親。
當年,他沒有抬頭,沒有看見父親的臉。
此時,他看著父親,才發現,父親似乎在這一瞬間就老去。
霍宵被平靜而尖銳的痛楚淹沒。
跪在地上的少年低著頭,渾身在顫抖,眼淚已在眼底打轉。
霍宵低頭,取出被血浸潤的佛珠,放入油蠟中,再用蠟線將佛珠串連。
他將佛珠遞給少年:
“小施主……”
少年顫著蒼白的手,高高舉起。
霍宵正要替他戴上。
霍老爺子聲線嘶啞淒厲,“你起誓!如果你娶葉行泱為妻,你就有死無生,轉世也不成人,入畜道!”
霍宵震驚地看向霍老爺子。
震驚的不是霍宵,是當年的主持大師:“施主,毒誓起不得。”
“老四!你起毒誓,我才會放了她,留她一條命。”霍老爺子咬牙道。
少年清朗的眼底,此時深邃如墨,濃重而悲慼的血絲自眼底蔓延開來,化成平靜沒有波瀾的眼淚,滴落在地。
他將手更舉高,平靜道:“大師,請為我戴上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