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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步了啊。
在雪地裡行走了一會後,他喘起了粗氣,扭過頭來看著繡娘,笑道:“我這身體,竟然還比不過你。”
“陛下拼殺太甚了。”繡娘悶聲說道。
或許還不止。
戰事焦灼之時,帳中起身,夜不能寐。
行軍之時,經常誤了餐點。
寒冬臘月之時,都護鐵衣冷難著的場面可不少見。
酷暑盛夏,在泥水中踟躕前行,日曬雨淋。
行軍打仗,很難愛惜身體。
武夫確實風光,那麼——代價呢?
土塬子很快到了。
守墓的十名兵丁匆忙而出,大禮參拜。
“一人賞兩匹毛布。”邵樹德說道。
他看了看四周,田地被打理得很好,非常平靜。越冬小麥已經種上了,此時長出了綠油油的麥苗,在皚皚白雪之下,顯得生機勃勃。
雪,可以殺死害蟲。守墓兵丁們明年的收成或許有保障了。
侍衛上前,清掃出了一片空地,然後放上毛毯、蒲團。
“老李啊!”邵樹德盤腿坐下,看著被風雪侵蝕的墓碑,道:“有好些年沒來看你了。”
繡娘將貢品放好,又點上香燭。
“北上黑城子那年,我好像看見你了。”邵樹德說道:“金甌無缺的夢想,做到了啊。波斯被我們打得稀里嘩啦,割地求和。十年來,移民無數,不管後世子孫如何,我問心無愧啦。”
“這個天下,我有自己的私心,效果如何,我也看不到了,興許是好的吧。”
“我嘗試了太多的事情,很多是勉力為之。我知道所求太多,但就是忍不住要去做啊。不管結果如何,求個心安。”
“幾十年來,荒唐事做了不少,正經事也不能落下啊。”
“早些年王遇想要以殺止殺,可惜他四十來歲就走啦。去年盧懷忠和我說,他覺得最初的理想已經達成了。其實我不太確定,姑且算是吧。”
“在洛陽時經常夢見你們,可來了西城,你們卻不見了,躲著我呢。”
“你這貪生怕死的老東西……”
說了一會後,邵樹德的精神有些萎靡,便停了下來,默默想著事情。
曾經的黃河古渡,早就挪到了他處。當初在渡口駐防時的五十人,也早就凋零殆盡。
有的人還沒開國時就走了,有的人在開國後陸續走了,剩下的寥寥無幾。
他沒覺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