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與小人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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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教廷百般無奈,最後只好去請七十二歲高齡的米開朗琪羅主持其事。米開朗琪羅覺得自己只是雕刻家,由於布拉曼特別有用心的推薦不得已成了畫家,卻又怎能在這麼蒼老的晚年再來變成一個建築師,更何況要接手的是布拉曼特的工作!因此幾度拒絕,後來實在推不過,就提出要改變布拉曼特的方案才能考慮,教廷也居然同意。但是,當他用挑剔的目光一遍遍審視布拉曼特的設計方案後,不得不驚呼:誰想否定這麼精彩的方案,一定是瘋子!
這聲驚呼,是從藝術良知發出的。真心的藝術家之間可以互不服氣,可以心存芥蒂,但一到作品之前,大多能盡釋前嫌。這並不僅僅是藝術功力的征服,而是一種被提煉成審美形式的高貴生命內質,構建了互相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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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開朗琪羅晚年的苦惱,在於再也遇不到這種等級的互相對峙和確認,迎面而來的淨是一些被他稱作“卑鄙造謠者”的群體。
從他給侄兒的那些書信看,直到臨死之前他還在受他們的折磨。他們的名字,現在還能從史料中查到。我們有時傻想,年近九十而又名震全歐的藝術大師,為什麼還會在乎這些卑鄙的造謠者呢?看了資料才知道,這些人在當時具有一定的發言資格,甚至還有一定的運作權力,而謠言的內容無論是教皇還是民眾都一時很難分辨。其中最惱火的是有關工程的謠言,不斷預言米開朗琪羅正在建造的那個教堂大穹頂已留下很嚴重的技術後果而必定坍塌。這在當時無法驗證,卻能破壞建造者的心緒,可能一氣而中止工程,而中止又正恰是造謠者的目的,好讓自己來接手穹頂。
那天我正好讀了這些資料去聖彼得大教堂前參加一個盛大典禮,連教皇都出來了,但我的心思卻一直駐定於藍天下的那個穹頂,想著幾百年前米開朗琪羅有口難辯的憤怒,於是在心中默唸一句:大師息怒,我們頭上,只有您的穹頂!
其實米開朗琪羅的這種麻煩,在他完成傑作《最後的審判》時就遇到了。那時大師年近古稀,突然發現這種看似卑瑣的對手比他經歷過的各種危難還要兇險。
當時有個威尼斯的諷刺作家叫阿雷提諾,兼做兩項職業謀生,一項是受人僱傭寫誹謗文章,領取佣金;另一項是向藝術家無償索取作品,如遭拒絕則立即發表攻擊性雜文。
這兩項職業其實都是文化殺手,第一項是僱傭性文化殺手,第二項是報復性文化殺手,都為錢財。當然還會有一種嫉妒性文化殺手,他還輪不上。但他在當時十分強大,因為一幅壁畫一畫幾年,他的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