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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已經睡下了，要不……您明天再來？”
短短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
女傭年紀不小，跟在裴老太爺身邊幹了也有七八年，是個見過世面的下人。
早就暗中聽說過這位二少的名號，卻是從未見過。
此刻頭一次照面，被那雙眼睛盯著，竟莫名有點發怵。
不過她很快調整好心態，見男人紋絲不動，於是再次重申道：“家主睡了，請您先離開吧。”
“沒關係，我就在這裡等，老人家覺少，萬一他起夜的時候，願意見我了呢。”
說著，裴妄後退兩步，直接屈膝跪了下去。
“我跪著等，比較有誠意。”
女傭吃了一驚，她不明白，自已還什麼都沒說，怎麼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二少爺，您快起來，家主他是真的睡了啊……”
“嗯，不急。”
兩個小時後，二樓房間內傳出蒼老的聲音：“還跪著哪？”
“是的。”
“唔……讓他進來吧。”
得到可以上樓的允許後，裴妄並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他依舊淡淡的，像是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
彷彿特意過來並跪了兩個小時，不過是心血來潮，可以隨時轉身走人一般。
四周古色古香，十分地靜謐，但裴妄知道，整棟別墅，裡裡外外裝了不下於二十幾個高畫質攝像頭。
只要想，他的每一個小動作，每一處細微地表情，都會被盡收眼底。
整間臥室，完全是仿帝王寢宮式的設計，穿著中式馬褂的傭人將他領到玉石屏風前，無聲地退下了。
裴妄微微抬眼，正上方掛了幅牌匾，寫著紫氣東來四個大字。
進門右手邊，供奉著三尊菩薩，青煙嫋嫋。
“阿妄，聽說……咳咳，你在下面跪了兩個多小時……為什麼啊？”
石屏後方人影晃動，時不時傳出咳嗽聲，聽上去有種命不久矣的感覺。
他沒有試圖去窺看什麼，平靜道：“求爺爺件事，借一架能用的直升機。”
“能用”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什麼意思？咳咳……這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
裴妄垂下眼瞼：“沒有，爺爺。”
裡面沒了聲音，隱約傳出吐痰和潤喉的動靜。
就在他做好所有準備，打算迎接對方提出的任何要求時，低低地一聲嘆息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