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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的信使。對於BINDA來說,送信就是一切。他以陰沉的激情投身到這種同死亡搏鬥的運動中去,從未想過要退縮。因為他是BINDA,是信使,他熱愛他的工作!
這名小個子的結實的鄉村青年,長年累月於黑夜裡行走在山間小道上,不知疲倦地判斷著,分析著,冥想著。而他的兩條腿,似乎是他的狂想的調節器,總是以不變的,可信賴的節奏將他帶到正確的路上。這樣的兩條腿上,該凝聚著何等高超的理性!
只有暫時的緩解,沒有一勞永逸,永遠在恐懼與幸福交替的途中。這就是作者給我們刻畫出的創造者的形象。信使的慾望定格在“送信”這一行動中,他穿梭在營地之間,表情因過分的堅毅而顯得麻木,身體如同弦上的箭。崇高的使命對於他來說既是崇高的又是平淡的,因為那就是由他每天的勞苦生涯構成。送信就是同自己內面的死神搏鬥。在想象中,無論他的雙腿多麼快捷,死神總好像搶先一步。然而,即使被落後於死神的幻覺攝住,他的腿仍然不會背叛他。信使一次次戰勝死神,頑強地繼續他的操練。當然在途中,他有對於情人美好的軀體的想象來支撐他,給他力量。可是那是實現不了的慾望。而慾望又正因為實現不了,便在想象中登峰造極,變成了他果敢的行動。在這一篇中,慾望被死神遏制,透過反叛而掙扎,而變形,整個過程表現得非常細膩。回想一下巴納巴斯吧,這裡同樣是信使的形象,身負同樣的使命,具有同樣堅定的信念,就連那種永恆不破的憂鬱也很相似。當然,這決不是偶然的重複,文學史就是如此在變奏中發展的。
他在沿途瞥見的那些東西:一棵樹幹空了心的栗子樹啊,一塊石頭上的藍色地衣啊,一個木炭坑邊上的裸露的空地啊等等,全都在他的腦子裡同那些最遙遠的記憶連線起來。它們有時是一隻逃走的山羊;有時是一隻被從窩裡趕出來的臭鼬;有時是一位姑娘撩起的裙子。在這些地方發生的戰爭就如同他的正常生活的持續。現在,工作,玩耍,打獵,這些全都變成了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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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就是一個人的戰爭。闖入意識深處的信使認出了他在遙遠的過去所熟悉的一切。從這個意義上說,他是回家了,回到童年熟悉的家。戰爭是如此的不由分說,將一切都捲了進去,因此我們的信使現在只有一種生活了。這種生活就是從一個營地走到另一個營地,在途中冥想,在冥想中行動,並由這行動的結果又帶出更多的冥想來。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轉換,這種轉換既是他沒料到的,也是他所欲的。這樣的信使,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