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期 旗鼓重整 19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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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園子裡走來走去,沒完沒結地後悔不該對克萊透露出來,她看破了克萊對她照顧。
那是六月裡一個典型的夏季黃昏。一片大氣,平靜穩定,都到了精密細緻的程度,而且特別富於傳送之力,因此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也都變得彷彿有了兩種或者三種感官,即便不能說有五種。遠處和近處,並沒有分別,凡是地平線以內的東西,聽的人都覺得,就象近在眼前。那種靜悄無聲的情況給她的印象是:與其說它單純音響絕滅,不如說它積極具有實體。這種寂靜,忽然叫彈琴的聲音打破了。
苔絲也曾聽見過這種曲調,從她上面的閣樓裡發了出來。不過以前有牆阻隔,聽起來模糊。低沉,從來也沒象這回這樣使她感動,因為這回,琴音在寂靜的空氣裡盪漾,有一種純淨無雜的性質,使人起瑩然裸露之感。按絕對的標準說,樂器和彈法,都不見得高明;但是一切都是相對的,所以苔絲當時聽來,竟象著迷的小鳥一般,只是捨不得離開,她反倒朝著奏樂的人那兒慢慢走去,不過卻藏在樹籬後面,免得叫他猜出來她在哪兒。
苔絲現在站的地方,原來是園子的邊界,有幾年沒整治過,現在一片潮溼,並且長滿了富於汁液的牧草和花繁梗長的叢蕪;牧草一碰,就飛起一片花粉,迷似霧;叢蕪就發出一種難聞的氣味;這些叢蕪開的花兒,顏色或紅或黃或紫,構成一幅彩圖,燦爛得耀眼眩目,不亞於人工培養出來的花朵。她從這一片繁茂叢雜的幽花野草中間,象一隻貓似的,輕輕悄悄地走了過去,裙子上沾上了杜鵑涎,腳底下踩碎了蝸牛殼,兩隻手染上了蘚乳和蛞蝓的粘液,露著的兩隻胳膊也抹上了粘如膠液的樹黴,這種東西,在蘋果樹幹上是雪白的,但是到了面板上,就變得象茜草染料的顏色了。她就這樣,走到離克萊很近的地方,不過卻還沒讓他看見。
苔絲也意識不到時間,也意識不到空間了。以前她講過的那種由看星星而能隨意生出來的超絕意境,現在並沒經過她決心想要那樣,就出現了;舊豎琴尖細的音調抑揚頓挫,她也跟著它起伏澎湃。和諧的琴聲,象清風一般,沁入她的心脾,叫她眼裡流淚。飄揚的花粉,好象就是曲調變成。目所能睹的東西。花園的溼氣,好象就是花園受了感動而啼泣。夜色雖然就要來臨,那氣味難聞的叢蕪開的花兒,卻都放出光彩,彷彿聚精會神,不肯睡去;顏色的波浪和聲音的波浪,也融合在一起。
那時候還照耀的亮光,大半是從西天上一片雲翳上一個大洞穴那兒透出來的;它好象是殘餘的白晝,出於偶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