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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葉懷寧被凍醒,披上外套起身,掀開窗簾看外頭,暴雪已如期而至。
院子裡的積雪很厚,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沉重,將一切掩蓋。葉懷寧看了一陣,有一點擔憂,這麼大的雪山路肯定走不了,他懷疑他明天可能都下不了山了。
拿起火鉗撥了撥炭盆,讓炭火燒得更旺些,再去櫃子裡多拿了一床被子,葉懷寧重新躺回床上,闔上眼。
迷迷糊糊又要睡過去前,他聽到外頭隱約的敲門聲,是從前院那頭傳來的,斷斷續續不甚分明。葉懷寧安靜聽了片刻,確定不是自己的錯覺,只得又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人彎著腰,還在滴血的手撐在門框上,一身都覆著雪,狼狽不堪。羽絨服大帽子下的人緩緩抬頭,葉懷寧到嘴邊的話滯住,眉心已經蹙起。
季饒見到他眸光乍亮:“懷寧,你果然在這裡……”
葉懷寧的神色淡下:“你半夜跑這裡來做什麼?”
季饒的喉嚨滾了滾,啞聲解釋:“我聽說你上山了,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雪,你一直沒回去,我擔心你出事,所以上山來找你。”
葉懷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季饒凍得幾乎僵硬的臉上勉強擠出笑,葉懷寧冷淡收回目光,轉身回去。
季饒追上去,他剛在山路上摔了好幾跤,又凍得厲害,渾身都疼,跟不上葉懷寧的步伐,他也有意沒有湊葉懷寧太近,免得大半夜讓葉懷寧心煩。
葉懷寧關上房門,脫了外套重新躺回床裡,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沒有,翻過身很快睡去。
季饒停步在門外,沉默站了片刻,直到簌簌而下的雪重新堆滿肩頭。
一聲嘆息後,去了隔壁的無人的空房。
那一整晚季饒都沒睡好,房間裡沒有取暖裝置,他時睡時醒,後半夜還發了低燒。
後頭寺廟裡的電停了,季饒撐著身體爬起,去廚房用柴火燒了壺熱水,翻箱倒櫃摸出了一把蠟燭和火柴,在葉懷寧房間外的窗臺上擺開點燃。
葉懷寧怕黑,天亮之前萬一又醒了,發現停了電肯定會難受。
怕蠟燭打翻,季饒不敢再回房,搓了搓手,手裡捧著杯熱開水,在葉懷寧房門外坐下。
凌晨五點,老師父推門出來,季饒依舊坐在屋簷下,一動不動幾乎快凍僵了。
聽到動靜,季饒愣愣回神,拖著凍麻木了的腿起身,過去跟老師父道謝。
葉懷寧走進廚房時,老師父正在幫季饒包紮手上傷口,他一隻手前夜被葉懷寧的匕首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