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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頭頂上的燈忽然滅了,黑暗從四面八方游過來,將兩人嚴嚴實實地裹住。
南巷的線路老化得厲害,停電是家常便飯的事,這一次停得太及時了,全然的黑暗裡,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他們,彼此的眼睛成了唯一的光源。
許遠航被戳破心事,猝不及防展露的情緒也得到了很好的隱藏,失去了保護的偽裝,他的心亂糟糟的,升騰起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所有被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憤怒、挫敗、絕望,全如洪水猛獸,一下子洶湧而出,他的胸口被撞擊得生疼,先是針刺般綿密地疼,漸漸地變成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微微彎下腰去,後背早已被淋漓的汗淹沒。
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遲芸帆也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他的脆弱、敏感與倔強的自尊心,她也不想把他逼得太緊,如果他想談的話,她願意當一個傾聽者,但很顯然,眼下他更需要的是獨立空間。
她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著,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回到別墅房間,遲芸帆躺在床上,像是剛經歷過一場格鬥,疲倦地閉上了雙眼。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她說完“救救我”後,燈暗掉前,他那驟然一縮的受傷眼神,她不禁又回想起那次春季運動會的跳高,他越過橫杆後的異樣反應……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
活在這個世上的每個人都有秘密,她又憑什麼去戳破他的?將心比心,如果是他對她做了同樣的事,她會是什麼反應?
這晚,遲芸帆難得地失眠了。
許遠航也是徹夜難眠,遲芸帆走後,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像是被突然抽空了生命力,只剩下一副麻木的軀殼,他就這樣呆坐著,直到窗外、門縫裡摻進絲絲縷縷的光亮,刺眼極了。
許遠航恢復了知覺,神經幾乎一根根斷裂,疼痛難忍,他找遍屋裡所有的啤酒,一瓶瓶灌入,苦澀如刀刃,劃過喉嚨,直抵空落落的胃,腦子也是空的,什麼都是空的。
只有醉意才是真實存在的。
許遠航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從晨陽初升,睡到了天邊繁星閃爍。
他多麼希望這只是荒唐的夢境一場,醒來後,他仍然是那個高臺上熠熠生輝的世界冠軍。
他怔怔地看著旁邊空掉的木椅,昨晚,她就坐在上面,輕聲告訴他:“它在說,救救我。”
她說得沒錯。
他確實是在向她求救。
在被逼至絕境時,許遠航也以同樣的方式向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