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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伊始,春和景明,木棉花開遍了整座棉城。
遲芸帆準時在清晨六點醒來,她從床上坐起,揉了揉眉心,將殘餘的睡意揉消,漸漸清明的視野中,出現一小片暈著朦朧深灰色的天空,像清水裡化開了一滴墨。
她木然地看了一會兒才去洗漱。
水聲嘩啦,鏡子裡的人身形纖細,烏髮雪膚,雙眸清亮,臉上沒有疲態,也沒有黑眼圈,實在不像一個兩個月後就要奔赴高考戰場的高三學生。
水聲停了,遲芸帆轉身走進隔壁的衣帽間。
校服已經熨燙妥帖,平整得幾乎找不出一絲褶皺,這是她媽媽的傑作,儘管家裡有傭人,但凡是和她相關的,她媽媽總是要親力親為,無微不至。
遲芸帆換好校服,提著書包下樓。
樓梯纖塵不染,她無聲地一節節踏過,來到寬敞明亮的客廳,天花板上吊著綴滿寶石的水晶燈,大理石地板乾淨如明鏡,明明是西式裝修風格,卻隨處可見各種古玩玉石,更有富貴金燦的牡丹壁畫,佔據了整面牆。
不倫不類。
長木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餐具擺放整齊,銀色勺柄勾畫著繁複花紋,中間嵌著小粒鑽石,連盤子上壓著的金邊,也迫不及待地藉著陽光跳入她的眼,高調炫耀無處不在的暴發戶氣息。
毫無疑問,這是她爸爸的傑作。
“帆帆。”身後傳來一道溫婉的女聲,隨後,一杯剛熱好的牛奶放在了遲芸帆手邊,她回頭,“媽媽早。”
“早,”孟汀蘭一襲修身暗綠色旗袍,氣質嫻靜,她笑吟吟地問,“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
“那就好。”
傭人們在廚房、院子裡忙碌,進進出出,陽光被一晃而過的人影切斷,桌子中央那束嬌豔欲滴卻無人欣賞的紅玫瑰瞬間黯淡幾分。
母女倆面對面坐著,小口進食,幾乎不發出聲音。
吃完早餐,遲芸帆準備去學校,孟汀蘭送她出門。
司機早已等在門外,遲芸帆和他打了聲招呼,拉開車門:“媽媽,您進去吧。”
孟汀蘭笑著應了聲好,然而車子啟動,開出十幾米後,遲芸帆從後視鏡裡看到她依然站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
隨著車子遠去,那道身影慢慢變成了一個小點。
遲芸帆心裡忽然浮現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再次回望,人影已經不見,依稀間,她覺得那棟別墅,變成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墳墓,裡面埋葬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