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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喊他的名字。其實她與他相距不過兩步,那是一抬臂就能握住他手的距離。可她始終背對著他,牆壁上投下的影子被火光映的顫抖,許久,才響起黯啞聲音,“既然如此,還請公子,再幫我做一件事情。”
自那日起,皇帝寢殿總是響起飄渺樂聲,不知招引是否真有治病功效,總歸聽了幾日琴聲後,皇帝的面色確實好了一些。雖然忍不住猜測,是方蕪在暗處動了什麼手腳,但又覺得不該總將人心想的如此複雜。
何況,她也沒有機會做些什麼。
寢殿中東南一角,豎起梨花木琴架,離青的指法行雲流水,指尖輕動化作片片殘影。只是曲調始終無波無瀾,聽不出任何感情。
方蕪也日日侍奉在榻前,錯金銅爐中安息香騰起薄霧,將她的臉也籠的模糊。她就坐在龍床的踏步前,在皇帝醒時侍奉湯藥與膳食,在他垂眼專注撫琴時,偶爾投去一瞥,卻又極快的轉開視線。
琴音響了七日,他從沒同她說過一句話。日落月升,星子懸了滿天。夜中寢殿靜的沒有半點聲息,偶有風過,吹起半幅紗簾。她時常會愣愣握著他拿過的茶盞,褐色茶汁早已涼透,可指尖依稀還有滾燙溫度,望著空落的琴架出神。
在大燕時,方蕪是最受寵的公主,有疼她的父王母后,護著她的姐姐,還有願意為她付出生命的人。大約她想要摘顆星星,也會立即有人排著隊為她豎起高梯攀向銀河。可自從來了這裡,替了方梧的身份,受盡冷言冷語,想必活的十分艱難。
實在難以想象她是如何斂起鋒芒稜角,在陌生的宮中妥帖周旋。
人在虛弱時,感情一向脆弱。皇帝每日睜眼見得是方蕪,閉眼見得亦是方蕪,不可能沒有半分動容。更何況,還是至親骨血。
她侍奉他喝完湯藥,起身去放用過的藥碗。皇帝沒有立即睡去,若有所思看她良久,道:“你生辰時,朕也沒能送你什麼。現在,就許你一個願望。”
她眉眼淡淡,眼角掃過珠簾後半片雪白衣角,緩緩搖頭道:“阿梧此生所願,不過希望父王康健,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皇帝半倚在榻上,若有所指:“朕以為,你會想要一位駙馬。”
她眼底隱約浮起笑意,卻一晃即逝,彷彿方才一切都是幻覺,“世事無常,人生皆苦。阿梧只想一輩子陪在父王身邊,哪兒也不去。”
說這些話時,琴音依舊淡的像三月柳絮紛飛,與平日沒有半分不同。
也許她早就知道不能留在鏡中世界。那夜在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