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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確定,現在是不是應該讓蕭昭業回來,但似乎她並沒有更多的選擇。
何婧英望向前方立於人前的蕭練的脊背。那挺拔的背影,已是有了七分蕭昭業的姿態。短短半年時間,他從一個成日調笑嬉鬧,沒有半點正經的痞子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親王。他身上還有蕭昭業沒有的少年氣與熱血。
何婧英親眼見證了蕭練的成長,現在卻又因為楊珉之的出現,要將他送走。這整件事情如此荒唐,唯一委屈的卻是原本與這個世界都不相干的蕭練。他來,或去,沒有人問過他的意願。
楊珉之說,他在下重生咒的時候,出了差錯。這個重生咒,原本是用在何婧英與楊珉之自己身上的。但是沒想到,楊珉之竟然在那場大火裡活了下來,而蕭昭業卻陰差陽錯的死在了那場大火裡。楊珉之無法重生,這個咒語便將蕭練從那個遙遠的時空牽引了過來。
蕭練是楊珉之的轉世。僅僅是因為這個簡單的原因,他便被捲入這樣一個陰謀詭譎,暗流湧動的世界。
楊珉之也因為這樣的一個錯誤被懲罰。他被投入寂默道,存於三界一片無魂之地,在六道輪迴之外,在一片無晝無夜的荒漠中不停地走。唯有日蝕之時,可以往來於人間。即便如此,楊珉之也不能稱之為“活”,只不過是一具不生不死的孱弱身軀,除非身首異處,他將永遠飽受錐心之痛。
在這場重生的詛咒中,何婧英、蕭昭業、蕭練、楊珉之四人,沒有一個人是受益人。即便是何婧英。
何婧英深深地看著蕭練的背影。這個人,她註定要虧欠,不是嗎?
蕭練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何婧英那張充滿著困惑,焦慮與哀傷的臉上。他笑了,一如既往地揚起了一邊嘴角,一雙玩世不恭的眼眸裡,卻是比之豔陽更加坦蕩奪目的光彩。於他,這人生就似遊戲,他無懼於生死,不困於來去,卻又腳踏實地的活著,即便這片土地不屬於他。
祭壇上,一場繁雜冗長的葬禮,到了最後一幕。無數的牛羊被拖到祭壇上來,祭壇前方已經挖好了一個丈餘深的坑,牛羊被一個一個地趕進坑裡。那些牛羊彷彿意識到了自己面臨的是死亡,不停地掙扎,落進坑裡的牛羊,不停地用四蹄刨著坑壁,想從坑裡爬出來。可是坑壁陡峭,四周又有人不斷地將土鏟進洞中,沒有一隻能從這坑裡爬出來。很快,洞中的土就沒過了牛羊的半身,只剩下哀鳴。
一輛馬車緩緩行來,馬車是太子生前常用的那輛。只是今日,那棧車前的橫樑上裹著鹿皮,馬纓、馬轡、馬絡上都掛著貝殼做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