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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就沒有真正放下過。她在鳴沙山渾渾噩噩生活了兩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存在,也不明白活著的意義。現在終於有個目標讓她奮不顧身,她一頓足就把王阿菩扔在了腦後。對她來說,王阿菩的寂寞永遠無法和她爺孃的慘死相提並論。她並不是忘恩負義,是事有輕重緩急。先解開心裡的結,然後再回敦煌陪他也是一樣。當然如果她死了,那麼救命之恩只有來世再報了。
“國師是想勸我放棄麼?”她搖了搖頭,“有些人可以得過且過,有些人不能。我在離開敦煌前和阿菩訂了三年之約,三年之內不管事情有沒有了結,我都會回敦煌。”她笑著換了個輕鬆的口吻,“我也曾經勸阿菩找個師母,像他這樣的道士不是可以娶親的麼。可是他不願意,說自己太窮,沒人願意嫁給他。”
她說完了看他反應,他面向寬闊的天街站立,只看到側臉溫潤的線條,不喜也不悲地,像洞窟裡莊嚴的菩薩。
蓮燈同別人接觸得少,曇奴和轉轉自不用說,烈火澆油一樣的性格。王阿菩呢,上次撿到一隻兔子,大喊大叫了半天,所以一個人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說起來有點可怕。國師就是這樣的人,從他臉上看不到七情六慾。他的微笑可以代表很多內容,或者他的滿意與不滿,全在一次注視、一次轉身裡。
他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隔了一會兒才道:“三年說短也不短,你覺得能夠保得住自己的性命麼?”他抬手遙指長安,“那裡是中原最繁華的所在,很多人只看到表面的昇平,看不到盛世掩蓋下的暗湧。朝堂是大曆的頭腦,朝堂之上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玩弄權術者,誰也不會引頸待戮,你有好身手,他們身邊也不乏這樣的人才。有些事一旦開了頭,便不死不休。屆時不單你,恐怕鳴沙山上那個一心作畫的,也難逃這場浩劫。”
蓮燈突然醒悟過來,她踏進長安就走錯了第一步。被府兵盤查時不應該牽扯太上神宮,可她那時為脫身沒來得及考慮,甚至急於證明神宮木牌的來歷,把敦煌也說了出來。如此看來似乎是活得起死不起了,活著能藏匿,死了落進別人手裡,矛頭難免直指神宮和王阿菩。
她霎時感到千斤重壓,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這張臉露過相,再小心,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她想了想問:“如果變得面目全非,沒有人知道我的來歷,是否就不會連累阿菩了?”
他聞言轉回身來,頷首道是,“可你所說的面目全非,究竟指什麼?”
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仰臉道:“如果這張臉會引出禍端,那就捨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