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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鈺答應過她,在她的生辰之時,便會將身世如實相告。
可若當真如夢見中所見,是謝鈺殺了謝錚與姜氏,他又豈會如實相告?
嬌嫩的芍藥花瓣在心緒浮沉間被她碾碎,滲出鮮豔的花枝,像是夢境中流淌一地的鮮血。
折枝這才似清醒過來,慌忙將花瓣丟了,低下頭去一遍一遍地在浴水裡搓洗著指尖,心緒紊亂。
謝鈺厭惡她的母親,她能夠理解。可謝錚卻是他的生父,謝鈺當真會做出弒父這樣的事來嗎?
且,他曾一次又一次的與她提起。
她的雙親,並非是死在他的手中。
一次又一次的提起,她的雙親曾經欠過他什麼,但是他可以忘卻,不再記恨。
折枝咬唇,緊緊闔上了雙眼。
若是夢境為真,又何來的相欠,何來的寬恕?
除非這一切皆是假,謝鈺從回到桑府的第一日起,便在處心積慮地騙她。
一直在騙她。
遠處的槅扇輕微一響,打斷了折枝的思緒。
屏風外隨之傳來凝冬的嗓音:“大人讓奴婢給姑娘送新做的衣裳過來。奴婢替您放在春凳上。”
折枝略微停下了動作,垂眼沉默稍頃,終是啟唇道:“凝冬,你替我去拿一壺酒來。”
“姑娘想要什麼酒?”凝冬問道。
折枝從浴桶裡站起身來,隔著屏風行至春凳前,從換下的衣衫上拿出那隻小紙包來握緊,心不在焉地答道:“府裡有什麼,便拿什麼吧。”
凝冬應聲退下。
折枝聽見足音漸遠,握著小紙包的指尖愈發收緊,直至紙面上都被滴落的水珠濡溼一片。
她終於鬆手,將紙包放到一旁,垂眼以布巾拭去了身上殘留的水珠,又從春凳上拿了換洗的衣裳過來,陸續往身上穿去。
她動作輕柔地穿好了貼身的衣物,去拿襴裙與外裳時,指尖卻是微微一頓,杏花眸裡隨之流轉過訝然。
隨著疊放在紫檀木托盤裡衣物被一一取走,她終於看見了藏在衣物底下那方華美雲肩。
鮫綃為面,每方雲垂上皆以彩錦繡制四合如意雲紋與纏枝花紋樣,二十七道長穗垂落,下懸拇指大的光潤南珠,搖曳間似有星河流轉,如嫁衣般盛重。
折枝的指尖停留在象徵吉祥如意的雲紋上,羽睫緩緩垂落。
這便是初見時,謝鈺繪在仕女圖上的雲肩,她只在畫上見過兩次,因華美隆重而留下了極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