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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馬車。
馬車碌碌往前行去,折枝便將車簾挑起一線,往外望去。
直至眼見著馬車行至朱雀長街,到了熱鬧地界,折枝方啟唇道:“停車。”
車伕隨之勒馬。
折枝遂踏著腳凳下去,卻搖頭制止了想跟來的半夏與紫珠,只是抬手從半夏手中接過了那架半舊的焦尾琴。
半夏擔憂地望著她:“姑娘不回別業嗎?”
“你們先替我將這架綠綺琴帶回去,放在上房內的長案上。”折枝輕垂了垂眼:“我想獨自往銀江城裡走一趟,日落之前便會回來。”
半夏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紫珠拉住了袖口,只得小聲道:“那姑娘快些回來,奴婢們在別業中等您。”
折枝輕應了一聲,戴上幕離,往長街上行去。
街尾處,停著幾輛攬客的馬車。
折枝抱琴走過去,踏著腳凳上了車輦,遞過銀子道:“去銀江城,日落之前便要回返。勞煩師傅快些。”
“好嘞。”車伕應了一聲,一壁揚鞭催馬,一壁信口道:“如今銀江城可不算個好去處了。姑娘您孤身一人,是得在日落前回返——聽聞前幾日官兵在碼頭搜捕逆賊,兩方交手,染紅了大半江面。近幾日當地的百姓都不大敢往江邊去——”
折枝羽睫低垂,沒有答話。
馬車一路行至銀江畔,在離碼頭稍遠處停落。
折枝抱琴步下車輦,順著江流走到僻靜處,抬眼看向江面。
七日過去,銀江上彌留的血腥氣早已散去,白浪翻湧間,江水亦恢復了本來的色澤。
如車伕所言,銀江畔如今廖無人聲,唯有白浪拍打在岸邊青石上的聲響嘈雜而起。
折枝將焦尾琴放在一塊平坦的青石上,從袖袋中取出那一沓反覆修改謄寫後的琴譜放到眼前。
生平最後一次,一一過目。
良久,她將那沓琴譜輕輕放在陪伴了七年的焦尾琴上。
那架先生臨別時所贈的焦尾琴。
折枝看了許久,終是垂眼,打起了一枚火折。
明亮的火光吻上宣紙邊緣,令潔白的紙張迅速泛黃卷邊,騰騰燃燒起來。
很快,便蔓延到了宣紙下的焦尾琴。
折枝闔著眼,聽見火焰燃斷了絲絃,將木料燃得噼啪作響。
折枝背過身去,咬唇靜靜聽著,直至火焰燃燒的聲音徹底平息,曾經謄寫過的琴譜燃燒成了灰燼,焦尾琴亦只餘下堅硬的琴骨。